話音未落,他便朝著頭頂的屋檐射出鉤爪,一眨眼就沒了蹤影。
深夜,最黑暗的時刻,一群全副武裝的守衛在軍閥的宅邸周圍巡視。可是沒有人注意到,陰影中有個掛著披風的身影,正朝著主臥室的鑲銀大門飛速竄去。
臥室里,一個身形魁梧、疤痕累累的惡霸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張鵝絨大床上。三只來自異國的寵物鼠,渾身油亮的白毛根根直豎,一看到阿克尚從陰影中現身便立刻從床上驚慌地蹦下來溜掉了。
阿克尚的手緊扣住軍閥的嘴。那人猛然驚醒,雙眼大睜,發出一聲含混的悶吼。
“晚上好,這位混蛋。”阿克尚用槍抵住了惡霸的下巴。“不好意思這么晚還把你弄醒,應該說,呃……也沒有特別不好意思。”
軍閥被開恩者的槍口指著,瑟縮了一下。
“行啦,行啦,”阿克尚說。“你平靜一下。我現在會把手拿開,而我希望等會兒聽到的聲音只有你的懺悔,清楚了?”
軍閥眼中的怒火變成了警惕與困惑。阿克尚慢慢地挪開了手。
“懺悔?”軍閥茫然地問。
“莎蒂婭。哨兵。老太太。很講規矩,特別喜歡珍珠……”阿克尚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她是我見過的最大的好人。最起碼是在賤民里頭,所以你要告訴我你為什么殺她。”
“我沒殺她!”軍閥的語氣里透露出一絲惱怒。
“那這東西你是怎么從她那兒搶來的?”阿克尚把手鏈拍在軍閥臉上。“她死那天就戴著這個。我在你的箱子里找到了四件珠寶,恰好能跟這條手鏈湊成一套。”阿克尚嘖嘖嘆氣,把五件珠寶一起亮了出來。
“我知道你是誰了。”軍閥怒道。“我聽說了你的來歷,還有你干的事情。你覺得殺了我就能讓她活過來。”
“不。我覺得,那件事的時效已經過了。”
“那你想干什么?”
阿克尚沒說話,心里想著那根銀發,那些手鏈,還有那個他已經記不清長相的女人。殺害她的兇手就是眼前這人嗎?答案真的還重要嗎?不過很明顯,這人要是死了肯定是件好事。
終于,他回答了軍閥的問題。
“世界和平,行嗎?”
阿克尚手指一扣,開恩者隨即開火。圣石激出無數光束洞穿了軍閥的身體,照得臥室一片通明。
守衛一擁而入,卻不及阿克尚身手迅捷——他早已從窗戶翻了出去,溶入了深夜大漠的涼風中。
太陽爬上山頭的時候,阿克尚已經長途跋涉回到了城里,心中滿腔苦惱。
他仔細端詳著剛剛拿回來的五件珍珠首飾,恍惚間覺得莎蒂婭已經回來了。可他的記憶還在不斷地流失,她的臉龐只剩下一個模棱兩可的剪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