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蒼山縣衙大堂上只剩下了四個人,分別是教諭曾銘恩、牢頭徐敬業、典史梁賀遠以及縣令職博文。這四人站在大堂之中,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職博文看著空蕩蕩的大堂,心中不禁有些焦急,他忍不住抱怨道:“這李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這都什么時辰了?怎么還不來呢?衙門里這么多事情等著他處理,他倒好,連個影子都不見。還有這么多公文等著他看呢,他也不給我們來杯茶,就讓我們四個人在這里干等著,這怎么行呢?”不合規矩吧。
梁賀遠一臉不耐煩地說道:“職大人,你先別急嘛,我看這時間也差不多了,估計縣令大人很快就到啦。大家都在這兒等著呢,你著什么急呀?什么規矩不規矩的,在這兒,縣令李大人說的話就是規矩!你不是剛來的,怎么能不懂這些?不過沒關系,以后慢慢就知道啦。哎,我說你是不是新來的師爺啊?本官之前好像都沒見過你呢。你看你,好歹也是剛來的,怎么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呢?我們這幾位都在這兒站著呢,你倒好,居然還大剌剌地坐著,一動不動的。去去去,趕緊的,給我們幾位大人去倒杯茶來,動作快點兒,別磨蹭了!”
公孫無由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面帶微笑地說道:“各位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確實是新來的師爺。不過呢,這伺候幾位大人的差事,恐怕還真輪不到我來做哦。我可是李大人的師爺,我拿的是李大人的銀子,自然得聽李大人的吩咐啦。所以呢,還望幾位大人見諒哈。只要李大人點頭同意,別說是給你們倒茶了,就算是讓我給你們牽馬墜凳,那也都沒問題呀,對吧?只可惜呀,我目前還沒有接到李大人的指示呢,所以就只能對不住各位大人啦。”是不是?我可不能拿著李大人的銀子給你們辦事。就像幾位大人說的不符合規矩嘛。
縣令職博文面帶微笑地看著眼前的師爺,緩緩說道:“你就是新來的師爺呀,嗯,不錯,有點骨氣。像你這樣有骨氣的人,還真是少見呢。不過,給我們幾位倒杯茶而已,又不是什么難事,何必如此呢?還要聽李大人的吩咐,你這是在故意給我們難堪嗎?”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是新來的師爺,以后在政務上,咱們難免會有一些合作和交流。你這樣不通人情,以后還怎么共事呢?倒幾杯茶而已,多大的事呀,至于你如此上綱上線的嗎?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你了。”
縣令職博文看著師爺,搖了搖頭,似乎對他很是失望,接著說道:“看你年紀不大,怎么還是一副讀書人的秉性呀?讀書讀傻了吧?也別不把我們幾位大人放在眼里,希望你好好想想清楚。”
教諭曾銘恩見狀,連忙打圓場道:“我說兩位大人,你們兩個要是真渴了,就去值房里喝杯茶嘛,何必跟新來的師爺計較呢?我覺得他說的也沒錯呀,他拿著李大人給的銀子,自然是要按照李大人的指示辦事。這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兩位大人又何必如此斤斤計較呢?完全不用在意嘛,或者讓人送過來就是了,不就是幾杯茶的事嘛。”莫要生氣了。這不看僧面看佛面了呀。何必給大家找不痛快呢?幾步路的事情嘛。或者讓人傳個話嘛。為難一個新人這是做什么?
典史梁賀遠面帶嘲諷地說道:“曾大人,這是怎么了?我不過就是和梁大人隨口閑聊了幾句,您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表明立場了。難不成您的銀子多得沒處花了?前幾日剛給您撥了三千兩銀子,這七八萬兩銀子還堵不住您的嘴嗎?再說了,在這縣衙大堂之上,難道我們幾個連幾杯茶都討不來了?就算是李大人親自在這里,也不會如此小氣吧,更不可能不讓我們喝茶吧。您這么著急地站出來,到底能得到什么好處呢?我看您這兩天辦差也不怎么樣嘛,居然還有臉來指責我們,真是吃的少管的多,也不怕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