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臨淵閣,見到商彩躺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云重不禁失笑。“能盡情做夢的日子,真好。”
比起現在的一團糟,云重有些懷念那些等死的日子。那時候心情每天都很糟,但至少不用擔心有人會來殺自己,更不用擔心家人會因為自己而遭遇不測。就算天塌下來,自有高人頂著,咱該干嘛還干嘛。
這種日子一去不復返,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自己還活著,就應該守住一些人的安靜生活。
他坐在房間里自斟自飲喝了幾杯,也昏昏沉沉進入夢鄉,回到婉君和天幸身邊。一家三口幕天席地,餐風飲露,生活好不愜意。
商彩被云重癡癡的笑聲吵醒。她倒是嚇了一跳,只見云重自然地合著眼簾,嘴角窩成一個小漩渦,微微張開的雙唇建不時傳來呵呵的笑聲。
他也會睡著?還帶做夢?商彩觀察一會兒確認他真的睡著,于是搬個椅子坐到他對面托腮鼓嘴眨著眼睛,傻愣。她何嘗想過自己能這么近地看著云重。在天機門,他就是一個難以靠近的傳說。
遠觀是那么的高大,完美,可仔細看卻不盡然,他的頭枕在左臂上,右手沿著桌面向前延伸,手中還握著盛有一半青稞酒的酒杯。
青稞酒對他還說,意義重大,生命的頭二十年就是在它的幫助下度過的。
他大概有幾天沒刮胡子了胡渣顆顆分明,很短卻已經長出。微笑讓他的半邊臉肌肉緊繃,另外半邊卻松弛著。鬢角的白發顯得尤為刺眼。
商彩直拍腦門,糊涂啊。他有了白發,自己居然沒發現。
關注到頭發,商彩自然看到了他的紫發。這就奇怪了,紅發黑發黃發白發,都不算稀奇,但紫色頭發她第一次見到,都說臉會凍得發紫,難道頭發也會被凍紫?
他好像剛去過很冷的地方,衣領處還殘留著尚未熔化的雪,坐在他的對面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氣。
商彩很想將被褥披在他身上,可深怕自己那樣的話,會驚醒云重。清醒時候,云重絕不允許自己這么靠近他。
眼前熟睡中的男人真的是能拉開由基弓的人?這樣的人竟在自己眼前睡著了?不對啊,好像我并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我睡著在先,他回來,喝酒,睡著了?故事會這么簡單?他有沒有干點別的事?
商彩凌亂了,自己正和一個男人,同處一室!
兩人都清醒道沒時間閑思,可現在她想了很多,而且認為云重回來的時候也想了很多。
她想什么云重不會知道,云重有沒有想也只有他知道。
眼前的終于還是醒了,帶著無可奈何的微笑。
前一秒自己還在陪天幸玩耍,后一秒卻只剩下自己,以及身上還未融化的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