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邀請的是小提琴大師朗姆,今年邀請的是鋼琴大師艾·佛朗多,也不知道明年該邀請誰。”
“該邀請誰我不知道,但是不該邀請誰呢……我倒是可以說道說道。”
“白少,那你說不該邀請誰呢?”
“這還不簡單,不屬于這個層次的低級貨色……就不該邀請!”
“白少說的是!可惜啊,有些徒有虛名之人總是能夠蒙混過關……就比如前年那個所謂的鋼琴大師,彈得還沒我好呢!”
“可笑他們還自以為,能夠和真正的大師相提并論了呢!”
這一席話很明顯是在指桑罵槐,
蘭姨幾人都是老江湖了,自然都能夠聽懂,皆是惱怒的看過去。
只見一群衣著華麗的青年男女走來,為首的正是許麟在樓下所見過的白明川。
“林小姐,又見面了!”
白明川理也不理其他人,對林刀妃笑道:“要不要我為你講解一下艾佛朗多大師的演奏?”
林刀妃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道:“不必了。”
“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的吧……”
白明川眼睛一瞇,笑道:“畢竟以你身邊這些人的層級,應該是聽不懂這首鋼琴才是。”
一個胡子中年沉聲道:“白家公子,你這話什么意思?”
白明川聳聳肩道:“沒什么意思,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一個面相刻薄的小姐嗤笑道:“我看你們還不服氣呢?既然不服氣,那你們說說這個艾佛朗多彈的是什么曲子、一生寫過多少樂曲、現在這個節奏是在表達什么情感?”
“這……這狗屁東西,知道了又有什么意義?”胡子佬怒道。
刻薄小姐道:“是沒什么意義……不過這就是咱們世家和你們暴發戶的區別,僅此而已。”
附近很多人都發現了這邊的情況,
都是一臉有趣地看了過來。
見人們目光看過來,其他公子小姐更是借題發揮起來:
“讓我來告訴你吧!這開頭舒緩的慢板,就像月夜靜謐下思緒徘徊,大師對觸鍵力度把控妙極,每個音符都像在訴說著內心的彷徨……哎,可惜對某些人來說注定是對牛彈琴咯!”
“張少說得對!這些情感層次、技巧拿捏,沒幾十年沉浸在古典樂里,根本就領會不到!不像有的人,怕是只聽個熱鬧,以為鋼琴就是敲敲鍵、出點聲。”
“咱們世家子弟,從小就琴棋書畫無一不學,而暴發戶的子弟呢?打小就偷雞摸狗,搞得烏煙瘴氣。”
“是啊是啊,我們學校就有一個不學無術的。家里是搞運輸的,才富了一代而已,天天就張少張少的,在學校招搖過市搞得很牛逼的樣子,其實在我們這種真正的世家子看來就是一傻逼而已。”
“把鋼琴這種藝術當成狗屁,也就只有某些暴發戶才能說出口。”
“……”
“你……”胡子佬一怒,“小屁后生仔,我不和你們浪費時間!”
說完,他沉著臉灰溜溜地走了。
大廳內傳起幾片笑聲,顯然對這一幕都樂得看好戲。
鋼琴什么的只是一個幌子。
這完全就是富了幾代的世家,對他們這些驟富起來的看不起。
“每年都有這么一遭,妃妃,不要理會就行了!”
蘭姨對林刀妃小聲說道。
所謂的‘上流社會’,也是存在鄙視鏈的。
而他們這種階層就處于鄙視鏈的下端,被那些世家所看不起,稱之為暴發戶。
整個大廳的人,大部分都是富了好幾代的世家。
他們這種人,錢是不缺了,所圖的就是一個面子。
顯然,
和某些‘暴發戶’共同參加一個晚會、被共稱為上流人士,對他們來說就是很沒面子的事情。
有機會就來踩那么一腳,讓他們知道上流社會還是有區別的,這也是有必要的——這就是大部分在場世家子弟的想法。
所謂的鋼琴……不過剛好是一個腳踩的媒介罷了。
因為這個媒介正好是,世家所具有、暴發戶所沒有的東西。
不過……
眼前這些公子小姐,或許真是閑得蛋疼跑來踩人。
但有一個肯定不是。
蘭姨在林刀妃的提醒下恍然,冷笑道:“白家小子,你是被妃妃做掉了一些見不得光的收入,所以現在才跑來找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