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字貫穿了我們的始終——你好……再見。
即便不相愛了……
即便被歲月沖散了一切可能……
即便聽不到你好,但也能愉快地說聲再見。
許麟將麥克風從支架上面拔出,
昂首挺胸,大步地在舞臺上面走著——如果說剛才,他好似失戀一般姿態沮喪、聲音悲哀;那么此刻,就好似完全恢復了正常、毫無所謂了。
一邊昂首大步行走,一邊不知是你好還是再見的揮手。
一邊臉帶笑意地大聲高歌,
樂隊全員都投入到伴奏——鋼琴、架子鼓、吉他……曲調變得明快熱烈起來。
“人總需要勇敢生存!”
“我還是重新許愿!”
“例如學會,承受失戀!”
第二遍高潮,
他可以笑著唱道:
“明年今日,別要再失眠”
“床褥都改變,如果有幸會面”
“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
“惶惑地等待你出現”
可是觀眾們卻覺得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是在笑著歡唱,但是配合著這詞調……怎么就這么悲呢?
很多人不由得想起了課本上面的一個文學手法:以樂景襯哀情。
“明年今日,未見你一年”
“誰舍得改變?!”
“離開你六十年”
“但愿能認得出你的子女”
“臨別亦聽得到你講再見!”
好似在回答觀眾們的疑慮,
許麟的笑容漸漸收斂,從勉強、再到苦澀、再到眼閃淚光。
而樂隊的伴奏也漸漸低沉下去,
到最后只剩下鋼琴,和他聲沙的呢喃清唱:
“在有生的瞬間,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運氣”
“到這日才發現……”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就好像回憶起了一件很美好的事,“曾呼吸過空氣”
在許麟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很多個畫面——沒有星星的夜,那個坐在天臺、任由風吹頭發的身影;那個看著繁華大廈、卻說那是鳥籠的女生;那個明明柔弱得扛不起生活卻口口聲聲要養他的小女人;那個從來倔強不說喜歡、但一幕幕舉動都在表明喜歡的小傲嬌……
那一幕幕相遇、那一個個瞬間,都是很美好的畫面。
看來我雖然不是氣運之子,但是也有好多運氣呢……
只是對不起,
明年今日我也要離去……
“在有生的瞬間,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運氣”
“到這日才發現”
“曾呼吸過空氣”
前面那些平淡卻貼近生活的歌詞,所一點點鋪墊起來的情緒,到最后這四句被言午給唱出來,瞬間引爆了所有人的情緒。
所有人都只覺得心頭一顫,甚至有一種頭皮發麻的震撼。
舞臺上,
隨著許麟最后一句話唱出來。
架子鼓、吉他、貝斯……激烈的伴奏又全都加入進來。
為這首歌的結尾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悠揚到恢宏的曲調在大廳內回蕩著,絲毫聽不出這首歌本該有的悲情——就好像言午所唱的“例如學會,承受失戀”……
這首歌,
從失戀悲傷再到坦然無畏,最后四句又回歸到了感懷悲傷,然后在尾奏部分又回歸到一種坦然無畏。
觀眾們的情緒在不知不覺間,被這首歌給起起伏伏地牽動著。
到底是悲哀?
或者是灑脫?
亦或者是勉勵?
這首歌看似簡單、其實所包含的情感很豐富,他們暫且還無法明了……當然,也可能是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感受吧。
當演播廳內回蕩的最后一個尾音落下,
言午這才鞠躬道謝:“謝謝!”
全場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鏡頭中,
章兆苦笑著搖了搖頭,無聲地動了動嘴巴,然后也跟著鼓起掌來——事后,有記者采訪他那時候到底說了什么?他玩笑著回答道:鬼才不愧是鬼才……人怎么可能比得過鬼乜?
《明年今日》的詞在中間大屏幕上面定格,
那個充滿淡淡憂傷的主題故事在側屏上面,和許麟這首歌相互映照著。
許麟迎著燈光與掌聲,姿態挺拔地站在舞臺上面。
熱烈的掌聲在場廳內經久不息。
無數人的目光,或因其人、或因其歌,而定定地注目在許麟的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