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我沒事……”
記者第一次覺得自己大腦空白了,怎么眼睛忍不住的發紅流淚,誰叫她是女生,不是獨生子女的她在家里也不受寵,有點感同身受。
好在現在能進入公司,有點穩當的工作。
連忙揉著眼睛立刻處理一下自己,等再次錄制,繼續道,但聲音隱藏不住的有一絲絲哭腔。
“那你認為你的童年是痛苦的嗎?”
“算是痛苦吧,因為到了燕京之后,他只能看到你的不好,每天回家我都怕挨罵,哪怕我沒闖禍,沒做任何事情也怕。
這已經成為我骨子里的東西了,像是條件反射。
所以現在長大后,我覺得沒有我他這套教育方式放在別人身上是行不通的,更不可能每次都向別人說,說得多自豪一樣。
或者說,當時我但凡承受不住一點,或者沒有我師父照顧我,我可能連現在都活不到了。
那段時間的難受……這么說吧,如果把當初的我放到現在,我恨不得趴在土里跟伱們說話,他不把我當作人一樣打壓,那時候他的確做到了,我當時就覺得我不是人,連一個狗都不如。
狗他當時還照顧一院子呢,各種喂它們東西。”
“那這是你退出德蕓社的想法嗎?”記者小心翼翼地問一下。
但是郭啟林的回答,讓她出乎意料。
“不是。”
“不是?”記者以為這才是他退出德蕓的原因,童年過的這么不幸福,被那么精神虐待,竟然還不是。
他心里承受有多強啊,要是自己這樣,哪怕早離家出走。
郭啟林道:“童年我都習慣了,認為我爸對誰都那樣,對徒弟也嚴格,只是沒我嚴格罷了。
晚上難過的時候,逼著自己睡著就好了。“
“你有跟他說嗎?”
“說?說了他也不會去聽啊,他一直把對我的挫折教育看得很重要,不聽你說,也不管你的想法。”
訪談室里面所有人的氣性上升到了一定程度,拳頭緊握著,那位相聲名家,讓相聲備受熱度,讓德蕓備受熱度的人,對待自己兒子卻如此這般,完全沒有想到的一面。
更沒有想到挫折教育到這種地步。
記者重回話題,“能方便說一下具體是什么原因?”
“具體就是當我明白,我以為我父親一直都是這樣一個傳統的人,一直都這樣嚴格,直到我看見他怎么去愛別人照顧別人。”
到這里郭啟林并沒有點破,但記者和采訪的一幫人都了解。
可不就一個勁寵著郭汾楊,不是沒有見過。
陡然,訪談室里面所有新聞工作者想到了郭老師的話語。
【有的時候家里的孩子寵得都沒人樣了,我就心說,等著吧,倒霉的日子在后頭呢,到了單位不是每個工作人員都是親爸爸呀,誰會這么疼你?】
這是他親口說的話,教育大兒子如此,教育小兒子怎么不一樣了?寵得令人發指,難不成每個單位都是他爸爸?
郭啟林不知道他們想的什么,既然之前父親給他打電話,他就一五一十的告訴出來。
“他不給我安排房間,不安排用品,我不管這些。但是他可以為別人安排和照顧,早上六七點親自去給別人買早點,不想上學可以拖延上學時間。
生病的時候想吃點平時想吃的,他都不會理我。
而闖禍或者干不好事情,他能半夜罵我一夜,但是對于別人他呵呵一笑就過去了。
到現在他對教育我的挫折方式津津樂道,對別人的寵愛也向著眾人津津樂道。
連一個小事也會跟別人講他的可愛。
在他的寵愛下,也導致被寵愛的那個人也認為我不是這個家的人了,問我干嘛來他家。
從那一刻,我知道我沒家了,我得離開,所以這就是我退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