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這孩子……”郭得剛咬牙切齒地丟出一句話。
“沒事,一把茶壺而已,已經用這么多年,該換新的了。”
白慧敏不懂茶壺,卻明白時間越久越好,但依舊揣著明白裝糊涂說出一句話。
說出來,宛如殺人誅心,不僅郭得剛臉色憋得發紅,王慧沒好到哪去。
嫂子越不懂,越讓他們慚愧,換新的新的比不了舊的啊。
三下五除二給兒子拽到身邊,死死拉著,生怕再闖禍。
收拾利索妥當。
于遷從肉疼的心情當中恢復過來,邀請他們坐下一塊兒聊聊天,說說孩子的教育,往后從事不從事相聲之類。
看目前狀態,大概率需要等幾年。
但教育方面不能耽擱,希望他們多管教管教。
說完話題。
夫妻兩個人羞愧地帶孩子離開。
他們離開,于遷默不作聲,雙眼發神默默瞧著媳婦兒收拾起來的碎片。
幾年養的,不可能給他丟垃圾桶,好好的放在一邊。
他那模樣,白慧敏覺得怪好玩,“怎么了心疼了誰叫你答應的,之前闖禍差點給大林送你的車劃拉了,你忘記”
于遷沒忘記,雙眼繼續盯著碎片,右手時不時拿起一片來看,“我這不是想負起一個當師父的責任嘛,孩子到底只是他們教育的問題,沒想到堪比小時候的燒餅。”
“燒餅”白慧敏搖搖頭,“燒餅闖禍是沒心眼,單純好奇和莽撞,不帶著壞。長大了,知道小時候不對。這位不一樣,我懷疑故意給打碎的。”
“故意打碎”
女人天生第六感好,幾天了,郭汾陽心情不好,積累情緒,想著回家,怎么能回家
只有一條路,在師父家闖禍,爸爸媽媽就不讓他來了。
十多歲的小孩子不傻,往往聰明著。
可是誰曾想打碎的卻是這樣一個寶貝,他可能認為就一個茶壺不值錢,家里有不少這差不多的玩意。
經過媳婦兒提點,于遷心里頭更不是滋味,有了一口氣。
往后怎么得了
難不成仗著家業吃好的喝好的
目前德蕓社足夠他吃一輩子,但是德蕓社未必是他的。
望著紫砂壺的碎片,于遷內心定下了想法,不管十年還是二十年,德蕓社必定是自己徒弟的,這樣一個孩子憑什么不付出一點努力就吃好的喝好的。
德蕓社一被徒弟接手,他怎么辦,去哪工作吃飯,能賺多少錢,能不能養家,問他爸媽吧,他管不著。
而且如果真是故意打碎,實在是太可恨了。
“哎~”
嘆氣不斷,于遷越看越心疼。
同時轉身去一個屋子的架子上拿起一把略微小一點的圓壺。
“得虧今天沒有把它拿出來,要不然一樣能給我碎了。”
于遷拿的茶壺是他入手的第一把壺,叫做綴球壺,不值錢,但是意義重大,多少年了。
白慧敏跟著他二十多年,依舊弄不明白他的這些東西,過去弱弱問一句,“如果今天不是郭汾楊打碎,是禾禾給你打碎,你還會心疼”
“心疼嘿!”于遷來了精神頭,望著成為無數碎片的紫砂壺沒一點傷感,語氣一個勁往上高升,“我高興來不及。”
“怎么”
“我不知道郭汾陽是不是故意,至少他是貪玩打碎的。禾禾要是打碎,證明她對這個感興趣啊。我立馬帶著她一塊兒買一把,培養培養這方面愛好,所以我高興來不及。”
“你們男人才是善變的,說到禾禾立刻變臉了。”
白慧敏極力吐槽,搖搖頭不去看他的東西,回去坐著歇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