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飯點時間。
自從打碎紫砂壺的郭汾楊回來。
郭得剛、王慧兩個人黑臉了一天。
這件事情在他們心中大了天。
幾年前差點劃了大林給師哥買的車,今天倒好,直接把師哥養了幾年的茶壺打碎。
后者的嚴重程度比前者大了百倍。
氣得郭得剛,一直想抬手打人。
如果不是王慧在旁邊,手已經下去,見不能打他,回到家里沉悶一口氣,去書房想怎么賠償師哥,師哥不要,他不能不給啊。
要不然往后連面都不能見。
可是怎么賠償
沒有一點辦法。
直到晚飯時間看見師哥微薄曬的照片,心里更加犯堵。
這樣一個孩子,怎么讓自己攤上了。
實在太讓人失望。
“你看怎么弄吧。”
今天飯桌旁沒有外人,只有一家三口,郭得剛氣急敗壞道,生氣了一下午。
王慧沒了往常董事長的威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扭頭瞧兒子,兒子倒沒心沒肺的吃飯,一點不管發生什么。
仿佛不是他做的一般。
“明天我帶著人去重新買一個吧”
“要買下午那陣應該就買,我氣胡涂氣忘了,現在已經有人買了一個。再說就算買,能彌補得了嗎你應該看見過師哥經常帶著那紫砂壺,前幾年演出后臺,次次拿著喝茶。”
“我知道。”
越明白價值,王慧身為母親越犯愁。
打碎瓶、弄壞文玩,他們通通能賠償一個價值差不多的,唯獨自己養或者自己盤出來的東西,價值不能簡單衡量。
“哎~”
飯桌旁,夫妻兩個人沉默了。
于遷心疼一下午,他們羞愧一下午,打心底里不敢再把他送過去。
等等……
瞧著按迪,郭得剛靈光乍現,明白了一個非常嚴重且非常重要的問題,雙眼瞪著小兒子,仿佛要吃人。
“按迪,我問你,你是不是故意打壞你師父紫砂壺的。”
問題問出來,王慧一激靈,她一直認為孩子淘氣好玩不小心打碎。
不可能故意。
不是故意多少情有可原,當家長的充其量想方設法彌補賠償。
如果是故意的,問題性質直線上升。
立刻跟著看過去,想聽聽兒子怎么回答。
吃著飯,郭汾楊心里有些虛,尤其被爸爸一盯,支支吾吾,“沒,沒有。我看著好玩,拿下來看看,里面有水,燙到沒拿穩,還把我手燙到了。”
養了大半輩子徒弟,教育了大半輩子孩子。
撒謊不撒謊,他不可能瞧不出來,這一刻郭得剛的心涼了半截。
覺得自己很可笑。
故意打碎師父的紫砂壺,為早點回來,自家怎么出了一個這么缺德的小兒子。
氣得牙根癢癢。
恨不得一個碗給他丟過去。
他的脾氣并不好,三十歲那會兒,小辮兒或者徒弟背東西背作品背不出來錯一個字打一個巴掌。
再不聽話直接抓起來丟院子外面。
上了歲數不可能動手,心平氣和一些,沒想到今天重新給他激起來。
立刻看向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