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師父,欒蕓萍沒有什么不能說的。
于是從一開始大林退社的時期說起。
一開始大林退社,處境自然是跌落到谷底。
不僅到谷底,甚至到沒有辦法翻身的地方。
就因為師父師娘全面限制資源,想讓他知難而退,好好道歉一個就回來。
可是他道歉什么又憑什么回來
隨即一個人在外自我發展。
發展的時候,他們這些師兄弟心里過意不去,奈何做不了什么事情,只能一塊兒商量給大林湊幾萬塊錢用作生活費。
幾萬塊錢別看不多,卻足夠他在外面好好的住上幾個月,用來尋找新的機會,更別提小岳還多給了幾萬,更加有了富裕。
而話題剛說到這里,郭得剛內心深處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
本來童年已經過的不容易,又變成這樣局面,難怪他那么恨自己,那么不想看見自己,只能說應該的。
忍不住嘆氣。
可這才剛剛開始,欒蕓萍就在師父身邊說出了自己所見的一切,包括師娘下跪求著他回來。
提到這一點的時候,郭得剛表情微微變化,有些事情不是他知道的。
頓時更覺得為什么父子倆關系到這種地步了。
王慧動用的手段實在過激,下跪對大林來說就是往死里逼他。
然而即便如此,每次都還從容應對了。
到后來事業開始發展,有了作品有了火熱度,師兄弟開始一個個過去。
這過去并非沒有理由。
欒蕓萍大概闡述了一下他們的想法,基本是渴求匯林社的壯大,渴求繼續跟著大林干。
大林盡管不是班主,卻是他們心中惟一的繼承人。
換到什么都不會的郭汾楊,自然人心散亂,不想多留。
他們曾經奢求過師父改變注意,可以一次次失望,最后落到燒餅都離開。
就這樣,欒蕓萍直言不諱把多年的事情告訴出來,有些事情說的詳細,有得說的粗略。
即便如此,也說了足足半小時。
等終于說完。
辦公室里兩個人相對無言,心中有太多的震撼了,當父親的怎么能想到孩子在外面發展看似順利,其實又背負無數的壓力。
其中最大的壓力,竟然是他這一個親生父親給的,多么的諷刺多么的可笑。
他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可一切都晚了。
現在連他最愛的愛徒都要過去匯林社,挽回都不知道怎么挽回。
只能用一句平靜的話語回復。
“好,我明白了。”
像是經歷了好長一段時光一般,郭得剛終于開口,然后下意識拿起茶杯喝一口水,喝的時候才發現剛才還熱的水已經變得涼了。
沒有半分溫熱感。
即便如此他還是喝了下去。
“師父,我也不知道這么做對不對,只是我想未來有一天德蕓社的人會全部在大林那。”
欒蕓萍繼續展現了自己的性格,直楞直楞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遲早會過去的,一切也遲早是屬于他的。”
郭得剛心情說不上壞,卻也說不上好。
盡管說是一切遲早是屬于他,成為新的“德蕓社”,可也代表德蕓社這個公司會逐漸衰落,衰落后妻子的事業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