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尚有些朦朧,馬超的親衛們便已悄然行動起來。他們熟練地褪去平日里彰顯精銳的厚重甲胄,那甲胄在微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征戰歲月。長兵器也被一一收起,整齊地放置在一旁,只在腰間配上了短小精悍的短刀,刀身隱匿于鞘中,卻隱隱透著一股凜冽之氣。
馬超本人同樣做出了改變。他收起了那柄伴隨自己無數征戰、赫赫有名的兵器,動作間滿是不舍,但神色依舊堅定。腰間換上了一把長劍,劍鞘裝飾精美,卻內斂不張揚。接著,他緩緩脫下穿習慣了的厚重盔甲,那盔甲曾為他抵擋過無數刀槍劍戟,此時卻被擱置一旁。最后,他在身上只著了一襲錦袍,錦袍隨風輕揚,展現出一種別樣的灑脫。
準備妥當后,眾人開始忙碌地整理裝備。不多時,便押解出整整三四車的甲胄及兵器。此刻的他們,儼然一副行走江湖的兵器商人模樣。然而,仔細打量便會發現,這些人個個身形彪悍壯碩,猶如出山猛虎,肌肉賁張間盡顯力量之感。且他們腰間所佩戴的短刀,似乎隨時都會出鞘,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殺伐之氣。這樣的一群人,乍一看實在不像是普通商隊,反而更像是一群在刀口上舔血的亡命徒,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這種違和感撲面而來。
但奇怪的是,再看看他們運送的滿滿當當的甲胄兵器,這種違和感竟又顯得合情合理起來。畢竟,兵器生意向來敏感且特殊,若是一幫手無縛雞之力、毫無氣勢的平頭百姓,又怎么可能有能力、有膽量去涉足這等生意呢?如此想來,這看似矛盾的組合,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商隊之中,潘鳳與武安國二人的存在,簡直如同一團無法忽視的烈火。這二位,皆是天賦異稟,力大無窮,身形高大得好似半截鐵塔。身著甲胄之時,氣勢洶洶,恰似兩臺橫沖直撞的人形坦克,光是站著,就能讓人心生敬畏。即便卸下那身沉重的甲胄,依舊氣場強大,宛如兩座巍峨的高山,往商隊里那么一站,瞬間就凸顯出一種格格不入的“鶴立雞群”之感。
馬超瞧見這二位,忍不住重重地咂了咂嘴,眼神里滿是無奈,苦笑著調侃道:“我說你倆這得天獨厚的身板兒,可真是讓人又愛又愁。騎著馬在咱這商隊里,簡直就是人群中的焦點。外人瞅見,哪里會覺得你們是商隊護衛,分明就是剛從血雨腥風的沙場上廝殺歸來的猛將啊!就我走過的地方、見過的人來說,也就典韋那猛漢,能在塊頭上跟你倆一較高下。你們這樣走出去,太過招搖,這生意還怎么做喲!”
潘鳳和武安國聽了馬超這番話,先是一愣,隨后不約而同地撓著自己的大腦袋,臉上露出憨憨的笑容,那表情仿佛在說:“將軍,咱這天生的大塊頭,爹媽給的,實在是沒辦法呀!”
就在這時,徐晃邁著大步,滿臉笑意地湊了過來。他先是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禮,而后笑嘻嘻地說道:“將軍吶,您聽我老徐說幾句。依我看吶,不如就讓他倆留在城里吧。我愿意陪著您喬裝成商隊出行。您想啊,這么些年來,我老徐走南闖北,天南海北的事兒見得多了去了,扮個商隊成員,對我來說,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嘛!他倆呀,都是實心眼兒,心思單純,讓他們扮商隊,估計一學就露餡,到時候別把正事給耽誤了。再說了,將軍您對我恩重如山,我一直跟在您身邊,猛一下要分開,我這心里頭啊,還真空落落的舍不得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