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瞧見潘鳳與武安國仍一臉戒備,雖在這歡慶時刻,卻始終保持警惕。馬超心中感動,親自端起酒杯,走到二人面前,誠摯地說:“二位兄弟,今日是除夕,難得在這舒城,咱們放松些。一路行來,你們的忠心我都看在眼里。如今身處這周瑜兄弟的故鄉,安全得很,莫要再如此緊繃著神經。”
潘鳳與武安國看著馬超,眼中滿是對他的欽佩與感激。想當初,他們身為敗軍之將,是馬超將他們救回,此后一路相待親如兄弟。今日見馬超如此懇切,二人不再推辭,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在馬超的勸說下,潘鳳與武安國漸漸放松,與眾人一同融入這歡樂氛圍。不多時,二人也喝得酩酊大醉,臉上洋溢著難得的暢快。
酒至興處,不知是誰率先起了頭,在這除夕之夜熱烈氣氛的烘托下,眾人竟不由自主地唱起了西涼特有的腔調。那聲音,帶著大漠孤煙的蒼涼,透著長河落日的豪邁,悠悠揚揚地傳了出去。起初,只是零星的幾人吟唱,可不過片刻,眾人便紛紛附和。
他們的歌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將西涼廣袤的草原、凜冽的風沙、金戈鐵馬的歲月都融入其中。眾人仿佛陷入了癲狂,一個個縱聲高歌,那歌聲中,有對故鄉的思念,有對征戰的感慨,更有對未來的期許。
唱著唱著,有人眼中泛起了淚花,那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衣衫。或許是在這歌聲中,他們想起了遠方的親人,想起了那些逝去的戰友。漸漸地,一些人因情緒太過激動,又帶著幾分醉意,淚流滿面地沉沉睡去,在這異鄉的客棧里,在這除夕的歌聲中,進入了夢鄉。
馬超只覺腦袋仿佛被重錘猛擊,宿醉帶來的劇痛如潮水般一陣陣地沖擊著他的意識。眼皮好似有千斤重,費了好大勁才勉強撐開一條縫,視線里先是一片模糊,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蒙了一層厚厚的霧靄,難以分辨。
他的喉嚨干渴得冒煙,每吞咽一下,都伴隨著一陣刺痛。腦袋里像是有一群野馬在肆意奔騰,嗡嗡作響,思緒混亂不堪,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去思考。
好不容易,視線逐漸清晰了些,馬超這才驚覺自己全身被繩索緊緊捆綁,連一根手指的活動空間都極小。他下意識地想要掙扎起身,卻發現渾身綿軟無力,那繩索仿佛是活物一般,越掙便勒得越緊,粗糙的觸感割得皮膚生疼。
他費力地扭過頭,左右張望,身處牢房,卻不見身旁親衛們熟悉的身影。昨日還一同在除夕夜里縱酒高歌的袍澤,此刻竟消失得無影無蹤,里空蕩蕩的,寂靜得有些可怕。馬超的心瞬間沉了下去,滿心疑惑與不安:究竟發生了什么?親衛們去了哪里?又是誰對自己下的手?一連串的疑問在他混亂的腦海中炸開,卻又毫無頭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