笮融見曹豹不為所動,繼續勸道:“將軍,山越騎兵機動性極強,咱們出城野戰,一旦遭遇,怕是難以招架。況且,您率領的丹陽精兵雖精銳,可大多是步兵,在開闊地帶與騎兵對抗,實在是占不到便宜啊。”
曹豹卻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后,大步走到窗邊,向外望去,說道:“你不必多說了,我心意已決。我倒要看看,這山越究竟有多大能耐。明日,我便點兵出城,與他們一決高下!”
笮融見曹豹態度堅決,心中愈發焦急,無奈之下,他“撲通”一聲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懇切說道:“曹將軍,懇請您三思啊!出兵一事,實在兇險萬分!”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滿是憂慮與懇切。
猶豫片刻,笮融決定不再隱瞞,一咬牙說道:“實不相瞞,王朗大人此前曾欲援助許貢,折損了不少兵力。如今又逢我這一軍幾乎全軍覆沒,咱們現在的兵力實在捉襟見肘。若此時出兵,一旦有失,往后連支援的兵力都得從其他郡縣緊急抽調,到時局勢恐將徹底失控,還望將軍以大局為重啊!”
曹豹聽到這話,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心中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撓了一下,開始泛起別樣的心思。他沉默片刻,隨即裝出一副被笮融所勸服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唉,既然你如此堅持,那出兵一事,便暫且擱置吧。”
然而,就在他開口的同時,腦海里念頭卻如閃電般飛轉。如今王朗兵力空虛,這么大的地盤,卻被山越攪得焦頭爛額、不得安寧。他目光微微瞇起,心中暗自盤算:若能趁著王朗這自顧不暇的時機,從徐州調兵前來,打著擊敗山越的旗號,待解決山越之后,順勢占據王朗的地盤,豈不是一舉兩得?到時,這江東之地,怕是又要掀起一番新的風云變幻。想到這里,曹豹嘴角悄然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常態,沒人注意到他內心深處的這一番算計。
笮融見曹豹被勸住,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長舒一口氣后,趕忙起身,滿臉堆笑地繼續招呼曹豹,準備設宴款待。他忙前忙后,安排著宴席的各項事宜,而曹豹表面上應和著,實則心不在焉,腦海里全是那盤尚未成型卻野心勃勃的計劃。
宴席之上,佳肴美酒擺滿一桌,可曹豹卻食不知味。笮融舉杯相敬,言辭間滿是感激與熱情,曹豹只是機械地回應著。反觀笮融,幾杯酒下肚后,情緒愈發激動,想到自己此前的慘敗,不禁悲從中來,涕淚橫流。“我笮融一世英名,竟全毀在這山越手中!”他捶胸頓足,聲音帶著哭腔,滿臉的懊悔與不甘。曹豹見狀,只是心不在焉地敷衍著安慰了幾句,目光卻不時飄向別處,思緒早已飄遠。
好不容易熬過這場宴席,曹豹回到住處,一刻也沒有耽擱。他迅速鋪開紙筆,將王朗這邊兵力空虛、被山越侵擾得狼狽不堪的情況詳細地寫進書信之中,還仔細分析了其中的利害關系。他深知此事重大,必須謹慎行事,于是叫來自己的心腹親兵,神色嚴肅地交代道:“你務必將這封信親手交到陶謙大人手中,不得有絲毫差錯!記住,此事關乎重大,只許成功,不許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