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小心!"蔣欽突然拔刀指向敵陣右翼。太史慈卻反手將長槍掛在鞍橋,從箭囊里抽出支雕翎箭:"興霸且瞧某箭法可有長進!"弓弦震顫聲中,羽箭帶著尖嘯穿透夜霧,恰將全琮親衛手中的火把劈成兩截。黑暗中爆發出一片驚呼,騎兵隊的陣列頓時亂了分寸。
"破陣!"太史慈猛地夾馬腹,白馬如離弦之箭沖出葦叢。他身后的長槍陣如黑色浪濤般翻涌,鐵蹄踏碎泥沼的聲響混著戰吼,將青弋江的夜色撕得粉碎。甘寧拽著魯肅退到高崗上,只見太史慈的長槍在火把光中劃出銀弧,每一次刺擊都帶起血珠飛濺,恰似為這場重逢之戰,奏響最熾烈的金戈序曲。
太史慈的銀槍在夜霧中劃出數道寒芒,槍尖紅纓浸透血珠后沉甸甸下墜,每一次突刺都將全琮部的盾牌陣戳出窟窿。他胯下白馬踏碎敵兵頭盔時,甲葉上濺落的血滴竟在月光下凝成冰晶——這桿追隨他從北海殺到江東的鐵槍,此刻正將"江東神射"的威名,狠狠砸進全琮潰兵的肝膽里。
"退!快退往水寨!"全琮的佩劍砍斷半截槍桿,卻見自家親衛像麥垛般被太史慈的長槍挑飛。那些曾在水寨耀武揚威的水兵,此刻面對如潮水般壓來的精銳騎兵,矛尖尚未舉起便已癱軟在地——周瑜帳下的屯兵本就經百戰淬煉,更何況太史慈慣使的"七突槍"法專破密集陣列,槍影過處,甲裂腸流的慘呼混著鐵蹄轟鳴,將青弋江的夜色撕成碎片。
甘寧拽著魯肅退到高崗時,正見太史慈單槍匹馬追出里許,銀甲在火把光中如流動的月光。他猛地勒住馬韁轉身,槍尖挑起的敵兵頭盔砸在泥地里,驚得殘兵們丟盔棄甲竄進蘆葦蕩。"如何?"太史慈圈馬回到陣前,槍桿震得血珠飛濺,"興霸可瞧得上某家這手?"
"好個七突槍!"甘寧大笑著拍向對方馬鞍,銅護腕撞在鐵環上迸出火星,"倒有幾分我家大王當年的風采!"這話驚得太史慈銀盔微顫,他下意識握緊槍桿:"你家大王?"
這也怪不得太史慈——自周瑜與孫權在柴桑決裂后,孫權便派兵嚴守江面,無數艨艟戰艦橫陳青弋江,鐵索連舟將吳郡半郡之地圍得水泄不通。周瑜也一直吩咐部下謹守地盤,先著力發展,不愿與江東舊將起沖突。
周瑜覺得孫策與馬超都已逝去,如今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撫養兩位兄長的幼子上。只要對方不來進攻,他便無意開戰,因此眾人都不知馬超死而復生、進位涼王的消息。
魯肅見太史慈銀盔下的面容驚疑不定,羽扇輕揮間已踏前半步,袍角掃過沾著血泥的槍桿:"子義且聽某一言——"他壓低聲音時,夜霧恰從葦叢縫隙漫來,將話音裹成密不透風的繭,"甘興霸口中的'大王',正是涼王馬超馬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