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陣營徹底崩潰,漢軍喊殺聲與鮮卑人的哭嚎響徹山谷。宇文大食望著四面合圍的西涼鐵騎,突然發出困獸般的嘶吼,揮舞狼牙棒左沖右突。馬超冷笑一聲,白馬極光如離弦之箭追去,長槍直指那道狼狽的身影。
宇文大食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狼牙棒上的血漬混著冰碴,沉甸甸地壓得手臂發麻。他猛拽韁繩,戰馬踉蹌著躍過橫七豎八的尸體,身后追兵的喊殺聲如同催命符般緊追不舍。"往西!朝張掖方向!"他嘶吼著揮棒砸開攔路的潰兵,卻瞥見牛金的陌刀劈開夜色,險些削掉他肩頭的護肩。
鮮卑騎兵在山道上慌不擇路,不時有人連人帶馬墜入懸崖。宇文大食突然勒住韁繩,望著前方斷崖處燃燒的火把——馬超的銀甲在火光中泛著冷芒,白馬極光的鐵蹄正不耐煩地刨著凍土。"該死!"他猛地調轉馬頭,卻見張秀率輕騎從側翼包抄而來,長槍如林封住退路。
千鈞一發之際,鬼發刀突然從斜刺里殺出,彎刀纏住張秀的槍桿:"大人快走!"宇文大食咬碎鋼牙,狠抽坐騎沖進左側密林。箭矢擦著頭皮飛過,他能清晰聽見身后同伴的慘叫,卻再不敢回頭。直到黎明的曙光刺破云層,身后追兵的馬蹄聲終于消失,他才癱倒在馬背上,望著身邊僅剩的千余殘兵,喉間涌上腥甜——這一戰,五萬鮮卑精銳折損近半,他卻成了軻比能帳前的喪家之犬。
休整大半天,收攏殘兵,殘陽如血,宇文大食癱坐在斷壁殘垣上,望著滿地狼藉的營地,狼牙棒上的血跡早已凝結成黑痂。鬼發刀單膝跪地,彎刀上還滴著血:“大人,如今我等雖損兵過半,但大單于麾下尚有精兵。若此刻折返,與大單于匯合,或可重整旗鼓!”
乞伏云裹著撕裂的熊皮大氅,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不錯!馬超鐵騎雖悍,可我們背靠武威城,憑險而守,未必沒有勝算!”
宇文大食突然暴起,一腳踹翻身旁的銅鍋,煮沸的馬奶酒潑灑在焦黑的土地上:“回去?帶著這不到兩萬殘兵回去?”他赤紅著眼指向西方,“大單于給我們五日阻敵,如今才過一日,五萬精銳便折損大半!”沙啞的笑聲里帶著絕望,“若此刻回去,大單于的軍法饒得了我們?”
他猛地抽出腰間短刃,在掌心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滴落在鮮卑軍旗殘破的狼頭圖騰上:“鮮卑男兒的血,要么灑在戰場上,要么濺在大單于的刑場上!與其回去領死,不如在此重整陣列!”宇文大食的目光掃過麾下將士蒼白的臉,“馬超縱有三頭六臂,想踏過這里,也要踩著我們的尸體!明日日出,全軍列陣!我倒要看看,他的西涼鐵騎,能不能連破我們三道防線!”
鬼發刀與乞伏云對視一眼,終于握緊了刀柄。寒風掠過廢墟,將宇文大食染血的戰吼卷向遠方,一場更慘烈的廝殺,正在血色殘陽下悄然醞釀。
次日黎明,寒霜凝在宇文大食的狼牙棒上,折射出冷冽的光。兩萬鮮卑殘兵列成三道盾陣,狼頭戰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卻掩不住士卒眼底的惶恐。宇文大食勒馬陣前,望著遠處塵煙滾滾——馬超的西涼鐵騎果然如期而至,白馬極光的銀鬃在朝陽下宛如流動的光。
“來得好!”宇文大食暴喝一聲,“今日便讓你見識鮮卑鐵騎的真本事!”
馬超在陣前勒住韁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不玩滾木礌石了,想跟我硬碰硬?”他摘下頭盔,任由風吹動墨發,“張繡、牛金,讓他們知道,什么叫西涼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