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趕到派出所時已經是凌晨五點。
偏在這個時候,所長魏軍因身體不適緊急住院了。
他的專車開進院子里,副所長齊岳東率先下車開門,兩人急匆匆的直奔審訊室而去。
“人呢?情況怎么樣了?”
李斌人還沒進門,就傳來洪亮的聲音。
年輕警察孫濤還沒來得及回話,老丁搶先說道:“李局,人在這里,受了些苦,不過問題不大。”
李斌看著已經意識迷糊的周江南,略微一打量現場狀況,哪里還不知道已經上過手段了,頓時火冒三丈:“誰讓你們干的!不懂規矩嗎?”
“李局,我報告一下,不是我們,我沒有參與動手。”老丁老神在在的反駁。
孫濤暗道不妙,趕緊道:“是魏軍魏所長安排的,他給我打的電話。”
“是與不是待會兒再說,岳東你安排人先把他送到醫院去處理一下,所有人跟我到會議室,緊急開會。”
副所長齊岳東立刻安排下去,李斌帶頭走在前面,兩個辦案人員包括所里其他值班的人,全部被叫到了會議室。
“李局,這周江南什么來頭?”
“不知道,市領導親自打招呼過問,我也很納悶。”
李斌看了看其他人,低聲說:“來晚了,上了手段,這次恐怕要處理人了,你不要摻和進去。”
齊岳東眼里閃過一絲精光,點頭答應。
他是李斌的嫡系,和魏軍不是一條路上的人,要是魏軍倒了,那所長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片刻不到,李斌電話響起,只見他面色恭敬的拿著手機走出會議室,接起電話小聲說話。
幾分鐘后他回來了,舒了口氣,對齊岳東道:“大致搞清楚了,是川省一個常委給市里的領導打了電話,然后領導安排給陳局,陳局再交到我這里處理。”
齊岳東恍然大悟,感嘆道:“這么看恐怕是川省某個領導家里的小輩,難怪那么硬氣。”
兩個辦案人員已經分別描述了今晚案發的過程,以及審訊的情況,周江南一直沒有服過軟,相當硬骨頭。
“李局,這件事你看怎么處理?老丁說的和小孫說的,你信誰的?”齊岳東問。
“都有貓膩,不過合一起八九不離十,事嘛肯定是魏軍安排的,但那個老丁很狡猾啊,他堅稱沒有動手,而且勸說孫濤對方不聽,按這種說法最多就是挨個簡單處分。”
“至于孫濤,年輕氣盛缺少城府,這件事真要認真追究,怕是要抹掉公職。”李斌頓了頓,“就看上面什么意思了。”
周江南現在的情況他已經報告上面的領導,正在等待進一步指示。
會議室里大家都不說話,開始抽起煙來。
那名美國人的身份也調查清楚了,就是個普通的外國人,并不是什么外交人員。
而且其實傷得也不重,事情可大可小。
鹿嘴派出所所長魏軍這波想拍馬屁,怕是要拍到馬腿上。
都是多年同事,大家誰還不知道誰啊。
魏軍家里有人在美國做生意,歷來對外國人看得高人一等,這件事怕是也是他個人擅作主張,沒有按照規定程序來辦。
正等待間,院外突然響起嘈雜的聲音,有車開進來了,聽那關門的聲音似乎很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