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遠迷迷糊糊看著他義無反顧的背影,頗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錯覺。
“蘇總,達宏,南哥有點不對勁啊,像是要慷慨就義似的,會不會有什么危險啊?”
“他能有什么危險,只怕是腳踏幾條船帆船了,要去面對修羅場吧,別管了,繼續睡!”
蘇云澈嘟囔一句,繼續蒙頭大睡。
今日周六,不睡懶覺簡直是對周末的不尊重。
周江南來到學院,望著三樓院長辦公室的位置,看到白熾燈光,在心里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拾級而上。
上樓,敲門。
“進來。”
崔家明的聲音威嚴而有力。
周江南推開門,探進去半個腦袋,問:“老師,忙嗎?”
“忙,不過你要是有事找我,那也可以不忙。”
老崔頭抬眼瞟他一眼,低頭繼續批閱文件。
“是有點事,想要找老師聊一下。”
周江南恭恭敬敬,標準的三好學生樣子。
崔家明眼神示意他進去。
“坐下說。”
周江南把門關上,坐在老崔頭對面,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就這樣沉默著。
崔家明對他的來意已經有了猜測,突然感慨道:“江南,你知道師父兩個字的含義嗎?”
“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嗯,話是這么說的沒錯,但我覺得吧,師畢竟不如父啊,這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多少人對尊師重道已經沒那么看重了。”
“老師,不管別人怎么想,但在我的心里,您就是父親一般的存在,是我最尊敬的人。”
“哦?你真的尊敬我嗎?”
崔家明的目光帶著審視,周江南一咬牙干脆直接坦白。
“老師,我是有件事情對不起您,今天過來就是要向您坦白的。”
“說吧。”
“是關于師姐的,我承認我很花心,見一個愛一個,我第一次去老師家,看到師姐的第一眼就產生了好感,然后就放在了心上。”
周江南看看老崔頭的眼睛,見他面無表情,又咬牙繼續道:
“后來師姐和劉峰離婚,我才了解到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心里就更加產生了憐香惜玉的情感,于是慢慢靠近和安慰師姐,久而久之就暗生情愫……”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
“嗯?你覺得不該發生,覺得自己做錯了,是有后悔的意思?”
崔家明語氣里帶著不悅。
周江南立刻搖頭,堅定道:“不該發生是站在您和師母的角度而言,畢竟一只豬拱了你們辛苦養大的白菜,怎么著都覺得對不住您。
但從我的本心來說,兩情相悅便是水到渠成,沒有欺騙也沒有強迫,不能簡單以對錯來論。
最起碼,我對師姐是真心的,沒有要玩弄感情的意思。”
“很好,你能勇于承認也算是有擔當,這是我最看重的地方,你要真是一直不說,我反倒對你很失望。”
崔家明語氣緩和了些,嘆了口氣道:“語蔚那孩子,從小就天真,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戀愛腦,她喜歡上你我一點也不意外,這種事情無所謂對錯。”
“但我還是覺得我有錯,必須給您道歉!”
“為什么?”
“因為我不能給師姐一個明確的身份,最起碼給不了她夫妻之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