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承先啊,”李寬看著例行公事一般前來邀請自己的好友,心中多是感嘆,嘴上卻道:“你就不能給個痛快話?咱哥幾個的交情,還作不作數了?”
“楚王殿下哪里話,”裴承先臉上笑呵呵,但說出口的話卻很是堅決:“承先何德何能,能和楚王殿下攀交情。”
“得,”李寬點點頭,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個態度,那也罷,就當自己虧欠對方一次,回頭找個機會還上就上,不做兄弟,就不做兄弟吧。
人生之事,哪能事事如意呢。
照例由姜去充當馬夫,午后時分,李寬來到了裴寂府上。
“楚王殿下!”站在大門處迎接的裴寂依舊是那樣的熱情,這頭老狐貍如今有進化成笑面虎的跡象:“您說奇怪不奇怪,不管您來幾次,老夫都有一種蓬蓽生輝的感覺。”
“嗨,本王可當不起裴相如此恭維,”李寬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笑僵了:“不知裴相邀請本王,所為何事。”
“楚王殿下,還請里面請。”對于李寬的問題,裴寂并沒有做出正面的回答,只是笑呵呵的將人往府里迎。
而李寬在略微瞇了瞇眼后,便不再多說什么,跟著裴寂來到了大堂。
但這一回,顯然又有不同。
裴寂只是打了一個手勢,原本在大堂內負責伺候的仆人們便魚貫而出,同時,裴寂把目光投向李寬:“楚王殿下,老夫接下來要和您說的事,可謂法不傳六耳,不如——”裴寂眼神示意李寬,站在他背后的姜去不該繼續留在這里。
“姜叔兒,要不您先去歇歇?”李寬扭頭看了姜去一眼,先前出宮時他已經打好了招呼,萬一裴寂要跟自己單聊,姜去只管放心等著便是。
畢竟只要那老小子不想著造反,自己的安危就斷然不會有問題。
況且他要真造反,欲對自己不利,自己又不是沒有反抗的手段。
“那殿下,老奴先告退。”姜去微微躬身一禮,隨即便知趣的出了大堂。
“楚王殿下,”在姜去走后,裴寂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有著某種駭人的意味:“陛下行二,您也行二,只是不知,您是否有跟陛下一樣遠大的志向呢?”
好家伙,李寬眉頭一掀,這老東西膽子這么肥?
“裴公,本王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面對裴寂突然之間的發難,李寬理智的選擇了按兵不動。
“楚王殿下,”裴寂笑呵呵地看著李寬道:“明人不說暗話,老夫自是知曉,自己這個宰相的位置怕是坐不久了,可老夫不甘心吶。”
“嘁……這跟本王又有什么關系?”李寬嗤笑一聲,這老狐貍半真半假的話語間,藏著的陰謀不小啊。
“話不是這樣說的,”裴寂聞言搖了搖頭:“楚王殿下,眼下這場蝗災,是災難,也是機遇,老夫現在只想跟您討一句真心話:倘若眼下有一個登臨至尊之位的機會擺在您面前,您會拼盡一切辦法去得到它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