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歲有些尷尬,沒想到他看出來了。
但是坦白是不能坦白的,這種怪異之事,說出來把人嚇跑了他怎么辦。
“雖然我身上的傷不是他打的,可是不代表他沒有欺負我……”
顏歲勾住沈醉雪的手,開始告狀。
另一邊被背刺的顏宸還在兢兢業業的審訊刺客。
牢房里的青磚地上潮濕黏膩,上面是一層又一層蜿蜒的暗紅血液,燭火時不時響起“嗶啵嗶啵”的聲音,血腥味混著皮肉的焦糊味在牢房里翻滾。
玄色龍袍的下擺掃過凝固的血泊,金線繡的龍爪恰好按在刺客剛剛吐出的帶著血的牙齒上。
顏宸揮揮手,獄卒便垂首站在一側,手中的鞭子上帶著血和碎肉,另一邊火盆里的烙鐵也燒得滋滋作響。
刑架上的刺客已經看不出人樣,胸腹間遍布血痕,間或有些焦黑的烙印,十根鐵釘深深嵌進手指,隨著他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有血滴落在地上,已經形成了一個不小的血泊。
顏宸拿起燒紅的烙鐵,站在刺客面前,昏暗的燭光照在臉上,讓他看上去異常危險。
“說不說?”
刺客沉默,身體抖成了篩子。
顏宸也不生氣,把烙鐵扔回火盆,轉身坐在了牢房里唯一一張椅子上。
“換水刑。”輕飄飄的三個字,讓刺客抖得更厲害了,獄卒連忙讓人抬著木桶過來。
冰水混著鹽粒被灌進鼻腔,鐵鏈勒出血痕的四肢劇烈地掙扎著。
“朕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再不說你就不用說了。”顏宸冷漠地看著他。
“我、我說……”刺客終究還是堅持不住了,艱難地將背后之人和盤托出。
“……陛下,我已經都說了,你……”
“拖下去,處理了。”顏宸擺手,看也沒看刺客瞪大的雙眼,神色陰沉得厲害。
他雖然不喜歡這個身份,不喜歡自己從出生就要擔著的責任,但是對大墨他還是有些感情的。
看著幾個部落的使臣各懷小心思,他也最多就是有些厭煩,但畢竟這幾個部落環境不同,他也沒想著要強制并吞。
可這倭國和他們不一樣,前者是自家人,后者可是敵國。
一家人可以敲打敲打給個后悔的機會,外人可不行。
“他們太過分了,竟然想要我大墨的江山,也不看看他們這么個彈丸之地,也不怕撐死!”天道義憤填膺。
“既然他們敢來,就要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顏宸冷笑,他只是厭倦了征戰,不代表他就不能征戰了,倭國,他吞定了!
“陛下,可要去請太子殿下?”許豐年見顏宸從牢房里出來,臉色陰沉,心頭一跳,忙彎腰請示。
顏宸擦手的動作一頓,“不用,明日再說。”
“現在回寢殿,朕要沐浴更衣。”
倭國使臣還有幾天才到,明天再好好和顏歲商量應對之策,今天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是。”許豐年立刻讓人去準備熱水,然后才匆匆追上顏宸的步子。
奇怪,陛下這身上也沒有沾染血跡呀,怎的在這個時辰沐浴更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