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破這些天來很郁悶,可以說,硬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在靖王府的處境,突然急轉直下,著實令他甚為煩惱。
從大同府回京后,他思慮再三,還是沒有對靖王說出自己對古海峰的懷疑。而關于師父清虛子和師叔凌虛子的死,他這個聰明人,其實在路上就都想明白了。
徐浪和鄭八爺,必定不會說假話。
這是他不愿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雖說自己已經背離了俠義道,可他很清楚,那些“自命俠義”的人,倒真不會隨便搬弄是非。
事實上,回京師之后,他暗里還是進行了些調查。只不過,因為所有的當事人,都已不在京師,這導致他得不到更多的信息。
但很多事,都經不起太多的推理。他回想當初雷震和云開,還有柳少南從江南回京師的情形,雷震哥倆,顯然對于師父清虛子和師叔凌虛子的死,交代得有些含糊。至于柳少南,當時一力慫恿著自己上位,那股子熱情,實在讓人懷疑不上。
而他,終究成了最大的獲利者。
這當然,也是必然的事。泰山四杰,他排在第一,武功也在其他幾人之上,而另一師叔木虛子,后來更成了忠義盟的人,所以,除了他,誰也不能染指泰山掌門之位。
“若是他們害了師叔,我該怎么辦呢?”
風破獨自坐在悅來客棧的廳角里,喝著悶酒,喃喃自語道。
這個時候,他根本不知道,古海峰早已摸進了京師,在試圖找到他。而自被從靖王府最核心的位置移到外圍后,風破真是有氣沒處發,只得一個人喝點小酒解悶。
當然,沒有誰會來回答他的問題。
雷震和云開已經好久沒來京師了,這些日子來,只寫了一封信給他,信里說是看到現在泰山派人才凋零,想回山好好修煉,以求某一天能讓泰山派重新回到武林之巔。
這樣的話,風破是不信的。但泰山派自四虛子死后,雖不說青黃不接,卻真有些不復當年的風采。所以,風破接信后,還回了他們一封信,安慰他們不要為一時的失敗所氣惱,好好地在山上研修本派絕學,他期待能看到他們在武學上的更大突破。
當時,說實話,風破還以為這二位師弟是被徐浪打得怕了,所以想回山上避禍的。
可現在,如果聯系到凌虛子的事,風破不免要覺得頭疼了。
他們泰山四杰,說來亦是情同手足,四杰之中以他為長,其他三人對他向來也恭敬有加。可是,若是凌虛子真被雷震和云開所殺,那這可實在是欺師滅祖的大不敬之行為,按照門規來說,他必須得清理門戶。
“若是王爺就此不再把我當回事兒,那這般呆著,又有甚意思?”
風破又一次暗問自己。
這多少讓人覺得沮喪,本來他在靖王府里,已是最要緊的紅人,可如今,卻顯然被當作可有可無的棄子,做起了邊角料。
以他對靖王的了解,靖王對于任何一個可能不忠或者說有所懷疑的屬下,都絕對能做到棄如敝履的。
更何況,泰山四虛子,不,加上木虛子,是五虛子,還有水怒,他們這么一死,泰山派的腰桿明顯已不能像從前那樣硬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