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一陣接一陣的嬰兒啼哭聲,在京師郊外的一座莊院里響起。
“還不快去,把開水打來!”
一間破敗的房子里,一個高大的滿臉胡子巴叉的漢子,狠聲地向一個衣衫破爛的少年吼道。
房里,另有一個被嚇得猛然身子一顫的村婦,不由地瞟了漢子一眼。
“穩婆,你莫怕,事情完了,我自會放你回去,這錠金子,權當是你的酬勞,你看,夠是不夠?”
漢子也看出了村婦的緊張和恐懼,從懷里摸出一錠金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夠,夠,哪能不夠?”
村婦眼睛一亮,面色略有一喜。
不過,那漢子又迅即把金子收了回去,俯身看向躺在一道門板上的幾已奄奄一息的女子。
“太,夫,夫人,您再忍忍,就,就快好了。”
奇怪的是,這時他的聲音,卻無比的溫柔,顯然,這女子對他十分重要。
撲通!
哪知,卻聽得一聲響起,只見那打開水的少年,在過門檻時,一不小心,竟被絆了一下,立時將手中的水,潑了出去。
“啊喲!”
下一秒,正在做接生最后處理的村婦被燙得大叫起來。
“真是他媽的廢物!”
漢子怒道,一把提開那少年,拾起地下的盆,快步走了出去。
少年一時驚懼而惘然,看了看村婦,又看了看躺在門板上的女子,竟不知該做什么了。
“幸好水燒得多,不然,定被這小子壞了事,呸,跟你老子一樣,干不了一件好事!”
很快,漢子罵罵咧咧地又端著開水進來了。
“七,七哥,你,你別罵,罵他……”
這時,卻聽得那躺在門板上的女子,細若蚊吟地說道。
而想來她這番生子,實在辛苦得緊,后面的話,竟是說不出來了。
“滾!”
那叫七哥的,朝著那少年低喝道。
那少年此時倒也反應過來了,看了看門板上的女子一眼,趕緊一步一回頭地走出門去。
又隔了一會兒,村婦終于是忙活完畢,顫顫巍巍地將一個包得緊緊的嬰兒,捧到那七哥面前。
“大,大哥,這,這便好了。”
那七哥小心地將嬰兒接過來,伸出粗大的手掌,很是輕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臉蛋。
“果然是我顧七的種!哈哈,哈哈!”
一時間,實是得意,那笑聲,竟無所顧忌地震得房梁都為之一動。
“那,那,大哥,我,我該,該回去了。”
等他笑畢,村婦才怯生生地說道,眼睛,有意無意地掃了掃顧七的胸前。
“好,干得好,來,賞你!”
顧七一只手抱著嬰兒,一只手從懷里摸出那錠金子。
砰!
只是,下一刻,他卻手起拳落,硬生生地用那錠金子,砸到了村婦的天靈蓋上。
只可憐這村婦,還沒反應過來,便落了個腦漿四濺的結果。
撲通!
村婦仰天倒下,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萬分的不肯相信。
“七,七哥,你,你何苦,要了人家性命!”
那女子聽得聲響,勉強半轉過身子,看見地下的村婦,無力地搖了搖頭。
“太后,你我逃亡至此,少一人知曉,便少一分兇險,這也是,權宜之計呢!”
顧七柔聲辯解道。
這,確實也是個道理。
門板上的女子,也就是太后,只得默默地躺下。
“答應我,七哥,好好地,待我的兒子。”
半晌后,太后又開口說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