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將軍御下有方啊。”楚王殿下看著離去的軍隊,神情有些感慨:“都快趕上本王……的半根腿毛了。”
“倉將軍愛兵如子,所以才能有此威望。”泉蓋蘇文聞言淡淡瞥了楚王殿下一眼:“楚王殿下,我也有一件事很好奇。”
“好奇啥?”楚王殿下聞言眨了眨眼睛:“難道你也聽說了本王的故事?嗯……本王的那六位紅顏知己,的確個個生得國色天香,容貌俏麗……”
“楚王殿下,”眼下已經是閹人的泉蓋蘇文,強忍心中想要砍人的沖動,終于問出了那個藏在他心中許久的問題:“你為何非要冒著兇險來到高句麗,難道只為將高建武送上窮途末路?”
“蘇文兄啊,你知道鴟鸮(貓頭鷹)么?”對于泉蓋蘇文的疑問,楚王殿下想了想,決定還是給對方一個正式的回答:“鴟鸮這玩意啊,主要靠獵殺田鼠為食,白天的時候,它幾乎就是個睜眼瞎。
但是,它有一個所有猛禽都有的特點。那就是它是靠殺死其他動物來存活的,當然,它的另一個特點,才是真正決定它能成為猛禽的關鍵。”楚王殿下說到這,見泉蓋蘇文還是一頭霧水,于是便耐著性子繼續解釋道:“鴟鸮這玩意兒,它記仇哇!白天它眼神不好的時候,像是老鷹啊,游隼啊,可能就會在它背后玩偷襲。
而它呢,面對這種情況,當下也只能忍氣吞聲。
可等到了夜晚,它的視力變好,精力充沛之時,那些白天襲擊過它的仇敵,就會被鴟鸮找上門去——而這些仇敵的下場,輕則重傷或殞命,重則累及全家。”
“……”泉蓋蘇文這下算是都聽懂了。
“蘇文啊,”楚王殿下看著泉蓋蘇文臉上那復雜的神情,他臉上不禁泛起一陣笑意:“你記住,千百年來,中原王朝就是如同鴟鸮一樣的習性——你可以趁其身處逆風的時候上嘴臉,使勁欺負它,但是同樣的,你也要做好等將來形勢反轉后,承受其報復的準備。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楚王殿下說到這,見泉蓋蘇文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當即決定含蓄些:“本王這才哪到哪啊……唉……蘇文,以后你要面對的敵人,不是本王啦。
不過本王相信,后來者一定會讓你清楚地認識到一件事:什么叫他娘的‘跳梁者,雖強必誅!’”
楚王殿下說到這,見泉蓋蘇文身邊的倉岷幾番欲言又止,于是他干脆繼續給對方上強度:"其實說來也可笑——你們以為拿前隋陣亡將士的遺骨在高句麗修京觀是在宣揚你們的功績?
呵……蘇文,等著吧,都給本王好好等著吧——本王不是第一個來找你們算這筆賬的唐人,當然,也絕不會是最后一個!”
“楚王殿下是在恐嚇我么?”泉蓋蘇文說這話時,嘴角逼近泛起一陣冷笑:“殿下,您別說,蘇文還真有些害怕。”
“恐嚇不恐嚇的,都是在動嘴皮子。”楚王殿下聞言按了按胸前,以確定這會兒那里的傷勢已經不妨礙他動手廝殺:“你看本王像是只動嘴皮子的人么?”
“想死,直說。”張鎮玄這位“楚王殿下的暴躁翻譯”,在楚王殿下此番話語落下后,當即便冷冷補上了一句:“就算現在反悔,我們一樣奉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