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定會將太子找回來,讓他認罪!”裴玄逸保證道。
楚璃輕輕瞇了一下眼眸。
太子,恐怕兇多吉少。
江焱視江柒柒為心肝,太子綁架江柒柒,必惹惱江焱。
一個落魄逃竄的太子,江焱殺就殺了。
正好把楚家滅門的內情,也隨著太子的死亡一塊埋葬。
就算江焱是皇帝的走狗,不敢殺太子,去請示皇帝,太子也活不了。
太子兵變,皇帝深惡痛絕,甚至責怪裴玄逸辦事不利,讓太子逃走了。
如果太子落在皇帝手里,怕也是一個“死”字終結。
畢竟,眼下這個情況,沒多少人愿意讓太子活著,然后把南疆協議,把楚家滅門的真實原因公之于眾。
楚璃只能對裴玄逸輕輕點點頭。
沒法說任何話。
裴玄逸瞧著楚璃實在累,便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楚璃注視著裴玄逸,沒有拒絕,淡淡道:“好。”
不管怎么說,裴玄逸是光明磊落的,那些骯臟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再者,皇帝啊!
那是一座大山,楚璃一人之力怎么搬得動?
想要撬動皇帝的帝位,楚璃還是要借裴玄逸行事。
只是暫時,楚璃沒有想好究竟該如何?
裴玄逸走后,寶珠上前來,為楚璃送上熱粥,眼中竟是迷茫,“小姐,我們真的能為楚家報仇嗎?”
太子、皇后,已是極難!
皇帝、江焱,幾乎掌控了國家根本,怎么斗得過呢?
楚璃握著粥碗的手微微用力,她不知道,她也不知道這仇該怎么報?能不能報?
寶珠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小姐,這仇我們不報了,好不好?我們回師門,去過無憂無慮的日子,好不好?”
寶珠真的害怕了。
怕仇沒報,連她家小姐都賠進去了。
楚璃嚴厲地看向寶珠,“你在說什么葷話!大仇不報,我如何能在師門無憂無慮地過日子?”
楚家上百冤魂不散,她怎么能安心過日子?
此仇,她必報!
哪怕為此,粉身碎骨!
夜深了,不眠之人眾多。
七王府,銳智銳鋒剛從裴玄燁的房間出來。
銳鋒跟丟了韓振飛,回來請罪。
裴玄燁倒是沒罰他,但眉間的憂慮肉眼可見地加深。
怕是今夜,依然難眠。
銳智小聲嘆息,“自從地牢回來,我就沒見王爺合過眼,這可怎么辦呀?”
“為什么?是因為韓振飛嗎?”銳鋒內疚極了。
銳智卻搖了搖頭,“不是的,一切安排得都還算不錯,我覺得……”
銳智面色難以言喻的沉重。
銳鋒想不明白太復雜的局勢,急道:“那到底因為什么?你不是會說嗎?好好開解開解王爺啊。”
銳智帶著銳鋒走得遠了點,說:“你還記得我們剛到王爺身邊時,王爺的狀態嗎?”
銳鋒沉默了一瞬,面色全然沉寂下來,而后輕輕點了點頭。
那時的王爺還小,在宮里受了很多不為人道的屈辱,像個瘋子一樣控制不住情緒,每天都處在深深的痛苦之中。
其中,傷他最深的便是皇后之死!
年幼的他心靈被摧殘得幾乎瘋魔,是方丈日日為他誦經,花了兩年時間,將那些痛苦平復。
方丈說,他記得但又不記得,遠離一切,方可過完這一生。
可是,那巨大的冤屈和仇恨如何能真的忘記,真的遠離?
方丈去世后,他們幾乎義無反顧地回到了京城。
銳智輕言:“我覺得王爺都想起來了,那些方丈所說被遺落在心底深處的記憶碎片,王爺都想起來了。”
裴玄燁如今的狀態,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