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江焱抬腳進屋。
“大哥。”
眾人起身。
江焱壓了壓手,“都坐。”
說著,自己也坐到了位置上,然后將自己手中禮物遞給了江柒柒。
他沒有說是什么。
江柒柒便也沒有擅自當眾拆開,轉手遞給月兒,“好生放起來。”
而后,讓下人上菜。
席間,熱熱鬧鬧,沒什么不開心的事,就算有,也沒人愿意提起。
飯后,沒人離開,因為都知道今日還是亡母忌日,要上山于墓前親自叩首祭拜。
歇息了一會兒,江森把齊靜瑤和孩子送回去后,一行七人,乘坐馬車前往。
江柒柒和江焱江森坐一輛馬車,另外四人坐一輛馬車。
車上,江森偶爾跟江柒柒說幾句話。
江焱則異常的沉默寡言。
他在席間也是如此,鮮少說話,便是開口也是作為兄長的幾句關懷和教導。
對江柒柒更是少了許多曾經那份寵溺和事無巨細地關照。
以前江焱也寡言,但在兄弟們相聚時,他會盡量融入,尤其不讓江柒柒發現半點他的不同。
可現在,他似乎連偽裝都沒有力氣了。
江森是敏銳的,也發現了一些問題,他能想到的也是江柒柒知道了江焱和皇帝的關系,江焱還沒能釋懷。
他有心想調解,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那是江焱心底深深的傷疤,誰也不知揭開會是怎么樣的鮮血淋漓?所以誰也不敢去揭開,甚至不敢去靠近。
一路沉默著來到山腳,之后徒步上車。
另外四個兄弟車上還聊天著,下了車便不敢了,心情沉重,安安靜靜地徒步上山。
來到墓園,先是按照規矩給先人們依次上香燒紙,之后來到江父江母面前匯合。
江柒柒在邊上,看著每個兄弟上前祭拜,跟父母說說話。
猶記得,去年來到這里時,江柒柒像兩位亡靈許下承諾,會盡力去守護江家,守護江家每一個人。
江柒柒不敢說她已經拯救了江家,守護了所有人,但最起碼現在、當下,江家每個兄弟都健健康康,未來可期地站在了這里。
到了江柒柒,江柒柒跪下磕了個頭。
這次她沒有說太多話,只在心中輕聲問:我會盡力讓江家的兄弟每年都能像今日這般安然前來祭拜,你們,可能接受我的存在?
山間微風卷起,撩起江柒柒的秀發,如溫柔的大手拂過江柒柒的臉頰,而后將她周身包裹,似是擁抱。
江柒柒微微勾起唇角。
往年江焱都要獨自留下和父母交心,但這次竟然也沒有說什么,而是在祭拜完成后,與眾人一同離去。
江柒柒有點看不懂江焱了。
甚至無法揣摩到江焱到底是變得正常了,還是變得更不正常了。
回了相府便各自散去,江柒柒也回了玉瀾軒。
因著江焱的異常,江柒柒也無心工作,就癱在貴妃椅上休息。
突然,她想起了江焱的禮物,忙讓月兒取來。
錦盒四四方方,打開來看是一個一直手鐲靜靜地躺在綢緞之中。
江柒柒第一眼便瞧見了一抹黃,心忍不住加快了跳動。
猶記得書中所言,江母留下了一只黃翡鐲子,鐲子質量一般,不算多珍貴,但那是江家歷代相傳之物,屬于傳家寶的級別了。
在江柒柒要嫁給林清墨時,江焱給江柒柒準備嫁妝,這只黃翡鐲子便放在了其中。
那時青木還在旁提醒,說這鐲子理應傳給江焱的心愛之人,未來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