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
江柒柒回望著裴玄燁的眼眸,她知道裴玄燁喜歡自己,眼眸里有深情,但這種時候,她不想說那些違心算計的言辭。
所以,這是一句大實話。
她,不愿意的。
看到裴玄燁面色上的期待逐漸落下,江柒柒舔舔唇,輕言:
“我接下來的話可能不好聽,但確實是我的心里話。”
“你并非良人,因為你自己深受痛苦的折磨,你連愛自己都做不到,如何能愛別人?”
“你情緒不穩定,甚至會不受自己控制,面對你時,我也會害怕,會驚慮。”
“你的未來遍布荊棘,盡是高山險阻,亦不是我想要的安穩與喜樂。”
“所以,我本不愿嫁給你。”
裴玄燁眼眸微垂,聽著這些話,如針扎在心口。
可他確實反駁不了一點,因為這都是事實,甚至江柒柒說的保守。
他黑暗的內心,展露給江柒柒的不過十之一二。
可以說,沒有江柒柒,他早就開始發瘋了。
如果說江柒柒于他是良藥,那么他于江柒柒便是毒藥……
江柒柒不愿,也是情理之中。
他心底那點期盼大概是源于對女子一貫的認知,為了愛,甚至只是為了喜歡,便可以不顧一切。
就像方靈兒那樣的人。
可顯然,江柒柒不是那種人,她理智得可怕。
又或者,江柒柒對他從來就沒有半點喜歡……
“但我可以嫁給你。”江柒柒突然轉折。
裴玄燁驚得抬起了眼眸。
不愿但可以?
這有點不像江柒柒的作風,她應該是那種不愿,便誰也拿她沒辦法的人才是。
江柒柒胳膊撐在窗臺上,小手指撓了撓自己的臉頰,有點不好意思。
“如今局勢對你對相府并不算有利,在這場奪位之爭中,我們勝算沒有很大,經不起太多風浪,我亦不想讓大哥為我付出太多。所以,我可以嫁給你。婚后,我們各過各的,就是了。”
“如果最后,你失敗了,那便什么都不說了,如果你成功了,放我離開就是。”
“離開?”裴玄燁激動了起來,“你要去哪?”
相府在京城,江柒柒的家人都在京城,江柒柒能去哪?他怎么可能在成功后,將江柒柒休棄。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啊。”江柒柒眨眨眼。
裴玄燁愣住了,他竟沒有想過江柒柒存了徹底離開京城的心思。
江柒柒宛然一笑,那笑里帶著對外面世界的向往,對自由的向往。
當相府安定,當哥哥們都走上人生的正軌,江柒柒想:她便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吧。
帶著月兒、小風、青楊、青楓,去浪跡江湖,累了就歇歇腳,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躺平。
或許也能遇見一個意氣風發的江湖兒郎,開啟一段美妙的戀愛。
挺美的,不是嗎?
裴玄燁默默捏起了拳頭,心中陡然升起了更大的危機感。
比起江柒柒不嫁給他,讓江柒柒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似乎更加難以令他接受。
江柒柒瞧著裴玄燁滿臉的不樂意,把話題拉回,“當然,成親是兩個人的事,偽裝成親也一樣,你若是不同意,我們就另想辦法,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