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都進來了,蘇川索性昂首回了一句:“小道追妖到此,還請高僧行個方便。”
“妖?”那聲音嗤笑一聲:“佛門凈地,哪來的妖物,道友怕是深山夜行被邪祟迷了眼,還是進來休息一晚,明日再趕路吧。”
廟門旁,兩個守門的沙彌被這聲音吵醒,看到院中多了個人下意識摸向身旁戒棍。
“海安、海覺,還不帶道友進禪房休息。”
兩個沙彌立馬起身,提著棍子走到蘇川左右:“道友,跟我來吧。”
蘇川眼睛微瞇,心覺此事可能沒那么簡單。
但也沒當場發作,跟著兩個沙彌繞過前殿,被引到了一處單人禪房內。
海安指了指床鋪:“你就在這睡一夜,不要生事端!”
蘇川道了句謝,在床上坐下。
看著兩人關門離開,袖中飛出數只蜈蜂,朝著禪房四周飛去。
即便廟內香火氣息甚濃,但蜈蜂還是聞了一縷縷淡淡的血腥氣,不多時都落在了后方偏殿旁的一間禪房窗戶上。
一只蜈蜂伸出毒牙,將窗戶上的油紙剪破,探過頭看到了里面的場景。
禪房內,一只黑貓趴在在一個白發僧人的腿上。
那僧人白發顫顫,小心撫摸著黑貓的后背。
表情有些心疼:“你這野貓,又跑到哪里野去了?竟受了這么重的傷。”
那黑貓上顎處,數個血洞血肉模糊,雖然血已經被止住了,但看起來還頗為嚇人。
黑貓一張口,吐出一堆金銀,以及各種草藥來,開口說道:“我去山中尋寶,卻沒想到碰見一個道士想要殺我奪寶。”
“我就和他爭斗了一番,他雖然修為不行,但身上法寶厲害,硬生生把我打成這樣,我拼了命才跑回來的。”
“寶貝?是什么樣的寶貝?”老僧耷拉的眼皮微微睜開,看著頗感興趣。
“一個紅玉葫蘆,看著就不是凡物,他一拍葫蘆就飛出八把飛刀,鋒利無匹,猶如九天匹練,瞬間就扎的我皮開肉綻,著實厲害。”
老僧喃喃說說話,喉結滾動:“好寶貝啊……要是我能有這么一件就好了。”
“師兄,那道士修為淺薄,不過一重二境,全靠那法寶仗身,不如我們給他的齋飯下些藥,讓他暫時昏睡,再拿了他的法寶……”
“性念!巧取豪奪,豈是我佛門弟子該做之事。”老僧眉頭微顫,似有些發怒。
“這事不可再提,我只求能見一見他那寶貝就滿足了……”
黑貓站起身來,頗為可憐的晃著腦袋:“他傷我在先,我拿他寶貝又如何!”
““再說那道士就是個殺生坯子,寶物放在他身上豈不是造孽,交給師兄你保存,才免得他四處傷人。”
“行了,你畢竟非人,這兩日安分一些,等他走了再出來。”
說著起身,將黑貓吐出來的金銀寶藥小心擦拭干凈抱在懷里,打開禪房旁邊的一道暗門,走了進去。
黑貓輕哼一聲,從佛床上一躍而下。
蜈蜂輕輕振動翅膀,跟在老僧身后,進到這間暗房內。
透過蜈蜂的視角,蘇川看到暗室內的場景,只感覺眼前金光灼目。
暗間看著不過三丈長寬,正中一個佛臺,其上供奉著一節金色斷骨,斷骨之上,是用金子壘起來的小塔、一尊金身佛畫像。
四周角落更是堆滿金銀,各樣銅錢,有的上面還帶著沒有洗干凈的血污。
佛臺前擺著一個破破爛爛的蒲團,和周圍的金碧輝煌對比顯得有些突兀。
老僧將黑貓帶回來的金銀放好,走到了蒲團下,卻是背對佛像而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