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身體腫脹，但依舊能看出曾經的衣著，應該是個尚未束冠的少年。
右手持劍，左手一直放在背后，拖著身后的女尸。
女尸身上一身富貴的穿著，但卻沒有任何動作，明顯不是鬼物，只是一具單純的尸體。
水鬼從樹干爬出，身體被斬仙飛刀戳破的地方不斷流著黑水，
抬起頭，一對眼眸穿過海草般的頭發盯著蘇川：“為何，為何非要苦苦相逼！”
“我不愿傷人，我只想報仇！”
說話間，院中的積水一點點流入他的身體，院中溢出的煞氣，一點點回灌進他的身體，之中被斬仙飛刀穿過的傷口一點點愈合。
他的身體也真的生長到了三丈，背后的女尸也被他抱到胸前，小心護著。
一團烏云在他頭頂凝聚，這可不是蘇川用了五雷符，而是這煞氣太過濃郁，在這陰雨連綿的天中，已經快要引發天雷滅邪了。
蘇川往后退了一步，開口說道：“我只想問問，你為什么要報仇，找誰報仇？”
如果是普通的厲鬼，蘇川也不會跟他交談太多。
但面前這個惡鬼，明顯還保留死前的思想和記憶——大多數幽魂在化鬼的過程中會變得兇厲嗜殺。
面前這個絕對算是惡鬼中比較奇異的存在，所以蘇川也多了幾分好奇和耐心。
“跟你有何相干！迂腐道士，不知正邪善惡，只知道斂財！”對面的惡鬼可沒有蘇川這樣的閑情雅致，稍回了些力氣，就要再次撲殺上來。
蘇川抬手，劍指朝天，手中的五雷法符電光閃爍。
天空烏云之中青紅兩色天雷匯聚，院中不時傳出刺啦刺啦的電流聲，縮在墻角看戲的趙鳴鶴，此刻頭發根根豎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下意識吞了吞口水。
——陰雨天氣，可不只是水鬼得到強化，五雷符引發的雷霆照樣能獲得強化。
更何況，他拿出的可是一年妖魔道行強化過的五雷法符。
下方的水鬼腳步微停，抬頭看著烏云中的雷聲，眼神驚懼。
“如何，聊聊？”
——
“我本名劉凡……”
在看了一眼天空雷光之后，水鬼很識趣的安靜了下來，身形變為正常大小。
往后退了退，坐在了柳樹上，將始終背著的一具尸骨抱到胸前護著，開口說道。
“你是劉凡？”剛把頭發按下去的趙鳴鶴此刻已經湊到前來，眼神放光，就差拿上筆墨記錄了。
“你認識我？”那面色可怖的水鬼看向趙鳴鶴。
“我是趙鳴鶴啊，你小時候我們見過，我還教你讀過書。”
“記不得太清了，我活著的事情已經記不得太多了，只記得我要做的事。”
“那你繼續說。”
“我本名劉凡，這里就是我家，我自小生活在這——可三年之前我父親橫死，叔叔聞訊過來收斂喪事，說是兄弟之情，卻想的是霸占家產。”
“父親新死一月不到，那惡賊見我娘貌美，就起了歹心，幾番逾矩，某一日后，突然告訴我，吾娘回娘家了。”
面前厲鬼沒有嘴唇覆蓋的森白牙齒上下開合，說出的故事帶著幾分凄涼。
“我知道我娘不會離我而去，但劉天福以代管之名，拿了家中所有錢財，還有家丁日夜看管，我根本無法離府。”
“后來……劉天福帶著兒子去了長安，我終于找到機會，想要溜出去找我娘。”
“錢財我可以不要，我只想帶走這把父親留給我的劍。”
劉凡始終抱著懷中的女尸，將手中的長劍舉了起來，看著青光閃閃，材質不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