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劍光到了蘇川身前三尺時,卻突然停住,懸在半空。
不貪、雷東一時僵住,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面前這個小道士,可以輕易擋住祖師一劍,這還是人嗎?!
“為什么,為什么!”
不貪身體已經完全失去控制,身體的鮮血幾乎要流干,但仍在不斷嘶吼。
而雷東看到這一幕,也稍稍清醒起來,緩緩向后退去。
要是面前這人連祖師留下的劍氣都能攔住,他在這也是徒勞送死。
兩人剛有反應,才看到劍光后顯出一個人影來:一身淺灰破舊道袍,方臉酒槽鼻的道士。
而他一手握著酒葫蘆,另一手雙指捏著劍氣。
劍氣本是無形之物,可在他手中卻變成了實體,就這么停在空中。
老道斜睨一眼:“湛蒼瀾的劍氣?要是本人在此,我說不定還要費些功夫,可惜……”
說著雙指發力,長達數丈的劍氣,頃刻炸開,化作漫天冰晶。
蘇川看向趴在地上的不貪,手中的小弓微微上抬,瞄準了草人的百會穴。
手中一放,箭矢飛出。
“不要!”
不貪哀嚎著,張開嘴嘶吼求饒。
當釘頭七箭書最后一發箭射中草人百會穴時,他的雙目瞬間被一陣灰白籠罩。
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鮮血卻從七竅流出,嘴巴微張,還沒能說出來的話,永遠爛在了肚子里。
緊接著,其周身皮肉就如霜雪消融,片刻就只留下一副金色骨架。
本以為事情了結,可骨架一現,其中卻發出咚的一聲鐘鳴。
鐘聲震蕩開,整個長風山的樹木如被狂風卷急,同時颯颯作響。
而羅漢骨,竟緩緩地從地上坐起,擺出一個怪異的姿勢。
就連蘇川擺在法壇上的佛骨,也在同一時間飛起。
蘇川想要伸手抓回,可羅漢骨中同時傳來誦經聲:“儛佛托彌阿無南……夜多伽他哆……他夜地哆……”
這倒念的佛經一出,蘇川只覺氣血倒流,幾乎要從喉間噴出一口血來。
距離最近的雷東,更是哀嚎一聲當場跪倒在地,耳膜滲血。
趙懷真眉頭緊皺,抬手一道法力護在蘇川旁邊,幫他完全隔絕掉了這經文的影響。
“阿彌陀佛。”
法明長頌佛號,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身上陣陣佛門金光閃爍,口中同樣頌念真經:“南無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蘇川只覺腦內佛音浩蕩,即便是師傅為他隔絕了所有影響,仍有一種想要前行跪拜的沖動。
佛門佛法,果真是最能引人朝拜的法門。
他尚有師父的法力護著,那邊的雷東就凄慘了,兩股佛音的震蕩之下,即便捂著雙耳,仍舊有鮮血從指縫流出,整個人在山坡上哀嚎翻滾
趙懷真順手彈出一指,幫他護住七竅,算是留了他一條性命。
法明并沒有用什么法術,只是念經文威勢就漸漸超過了羅漢骨。
羅漢骨中倒念佛經的聲音逐漸變小,直至完全消失。
連帶佛骨上的佛光也漸漸消散,顯現出灰白本色。
咔嚓幾聲后,上面多出了數道裂紋,只眨眼間,金色的羅漢骨變得和普通的骨架無異。
到這時,法明才皺著眉頭走上山來,臉色即便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