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依舊會做上他們的一份,但是不再給他們洗衣服收拾房間,尋常在家里也不會再和她聊天說話,忽視了宋焰,也連帶著忽視了她。
她知道在廁所里做一些事情是不好的,可是宋焰說想回溫一下曾經,而且這樣,不需要另外收拾床榻。
她其實有些嫌棄一個家里只有一個廁所的情況的。從前她居住的地方,每間臥室都會有單獨的廁所,且男女的廁所還是分隔開的。
第四個月,宋焰的表妹出了事情,家里的人對她重新恢復殷勤和熱情。
他們想讓她回去請求孟家幫忙,包括宋焰……等到知曉她和孟家真的沒有任何聯絡方式后,所有人都恢復了苦瓜臉。
被埋怨,被責怪,被不滿,許沁一時不確定,賣假貨這種事情難不成是她做出來的嗎?
她試圖講道理,但是很明顯,這種時候沒有人能夠聽得懂道理。
原來,每個人的教育都是不同的,許沁第一次有這么深切的感受。
她受不了這些眼神和莫須有的責怪。
最后,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她和宋焰搬離了宋焰的舅舅家,在外面租了一套三十平的一室一廳。
宋焰還是一天只送三單外賣,剩下的時間美其名曰陪著她,卻連衣服都不洗。甚至外賣賺的這點錢連房租都付不起,更別說是生活了。
每日三單之后的結清的錢點上一份鴨脖,留給她一堆沾著口水的骨頭,然后在家里刷各種短視頻……
她借的錢也用的快到底了,甚至她在美國那邊的同學也開始明里暗里的試探想要她還錢。
在這種重壓下去,許沁再次開始找起了工作。
醫生的工作她做不了,護工的工作她不愿意做,后來,許沁在街上支了個攤子賣木頭雕成的各種東西。
很便宜,只要一萬塊一個,然而整整一個月竟然一直不曾開張。
這日,將木頭雕塑品裝進已經沒了一個輪子的行李箱里,風塵仆仆的許沁再次回到家。
許沁看著臟亂的連個挪腳的地方都沒有的出租房,看著一扇門打開,就是餐桌和床鋪的房間,看著摞成一堆的大概率都沒洗過的衣服,看著臟亂狹窄的灶臺上一鍋連著喝了一周的白粥……
她突然發現,其實物質財富比起自由要重要的多。
后來,日復一日的爭吵,她變得歇斯底里至不可理喻。
宋焰更會踩著板凳和她爭吵。
她和宋焰打過架,但是她打不過他,所以她跑了。
她想爸爸媽媽和哥哥了,但是現在的她根本就不可能見到他們。
她想離婚,但是宋焰不簽字。
但是也好,她欠同學的錢拿高利貸還上了,她不止用了自己的名義借錢,還用了宋焰的名義借錢,如今成為喪家之犬東躲西躲的除了她還有一個宋焰。
她舉報宋焰躲藏的位置,宋焰舉報她藏的位置。
某一個天氣晴朗的秋日,懷中揣著她撿到的臟兮兮的出自某家的奢牌包包……許沁看著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屏幕里播放的為華宸的東家孟逸然慶賀生辰的視頻,忍不住在大街上失聲痛哭。
有人依舊光鮮亮麗。
而她卻爛進了泥土里,一生就這般一眼望到底……
既然如此,就讓宋焰和她一起爛掉吧!
畢竟她已經知道了,宋焰在軍校被開除,完全是他自己的原因。
就這般吧,一起爛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