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女人的眼神有冷漠,有仇恨,也有疲憊和憔悴。
她自嘲一笑:
“當初就說過,不要去調查局這種掉腦袋的地方工作。”
“中度污染區的人,一輩子的命,也就這樣了。”
“只要能平安,什么都好!”
“結果呢?人剛死,所有事先承諾的‘福利待遇’,就這么消失了!”
“呵……”
“我老公舍生忘死,最后就這么個結果!”
女人話語中的恨意,還有老婆婆那幾乎已經沒了指望而不做解釋的眼神,就如同匕首一樣捅進了凌姚的心口。
子時之女的隊員們,一個個滿臉擔憂地對視著。
她們很清楚自家隊長的行事作風。
一旦戳碰了底線,誰都不好使。
凌紅被帶到這里,真的……還活得下去嗎?
很快,祭拜的人也紛紛離去。
當墓區只剩下凌姚等人的時候,凌紅這才被摘掉蒙面的頭套。
凌姚一把抓住她的腦袋,將其往墓碑的位置重重一扔。
因為沒有人打傘,輻射的雨水全部落在了她沒了皮膚的五官上!
面部肌肉被輻射侵蝕的疼痛,讓她不由地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
“姐姐,你做什么呀!”
“我的臉啊!”
“你快治治我的臉啊!”
凌紅蜷縮在地上,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凌姚不由地攥緊雙拳:
“小妹,你到現在還沒有要說的嗎?”
“這些人……”
“這些人死了就死了唄!”凌紅尖酸刻薄的扭曲面孔,連見慣了生死搏殺的隊員們,也一個個的愣住了。
凌紅猛地坐了起來,表情越發猙獰,眼神越發扭曲:
“本來就是啊!”
“中度污染區的人就是垃圾!”
“一個垃圾死了,卻還要支付那么一大堆的撫恤金,本來就是一種資源的浪費!”
“我只是將錢財放在了更容易產生價值的地方,我有什么錯!”
“這些中度污染區的人,遲早都會因為輻射病而完蛋。”
“那個寧豐,賤民一樣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巧合進了俱樂部,他能擺脫輻射肺病的風險嗎?”
說著,凌紅抬頭看向自己的姐姐,進一步吐出殘忍的話語:
“再說了,讓我算計他們,他們應該覺得榮幸!”
“是他們自己愚蠢,非要調查我的事情!”
“我只是和調查局內的聰明人,一起……”
話音未落,凌姚氣血上涌,臉色漲紅:“凌紅!”
一聲怒吼,將腳下的地面直接震裂開來。
霎時間,凌姚一只手死死捏住了凌紅的臉,雙眼血紅地盯著她:
“當初……當初那個被我呵護的妹妹……”
“你怎么會變成這種東西!”
凌紅渾身一顫,卻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眼神也越來越瘋狂:
“姐姐,你這種天賦強大的人,你懂什么!”
“在俱樂部這種人吃人的地方,不殘忍一點,早就過不下去了!”
“你帶著姐姐們都去了紅衣區,你有考慮過我嗎?”
“戰隊的評級一落千丈,人員的背叛和流失,我要是不殘忍一些,怎么撐下去!”
凌姚氣地渾身發抖:
“還在狡辯?”
“我沒有定期聯系你嗎?”
“你哪一次不是說子時之女平安無事?”
“這不是你和楊梟合作,和調查局那幫烏合之眾一起為難基層的原因!”
“凌紅,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話間,凌姚的表情驟然猙獰起來。
她死死抓住凌紅的后腦勺,以一種仿佛要失控般的暴躁,抓住凌紅的腦袋朝著墓碑的位置重重砸了下去!
地面瞬間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
凌紅的慘叫聲中,凌姚眼中有著一瞬間的猶豫和心疼。
但一看到墓碑上那一張張年輕的面孔,最后的一絲惻隱之心,也被她自己立刻掐掉。
于是: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