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怎么會在小森的禁區里!”寧豐驚怒交集,緊握欄桿的手更是用力到虎口翻白。
在他的印象里,小森的禁區沒有這些還活著的人。
“我……我是誰……”人臉泛起迷茫,仿佛是在自言自語:“我……我也忘記了,我……我不想死……可我現在……好想解脫。你幫幫我……”
求救中,人臉的表情突然為之一僵,那只眼睛迅速布滿血絲,腐爛和正常的臉頰更是一瞬扭曲在一起,發出痛苦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甚至隱隱蕩開了周圍的濃霧。
當寧豐看著對方眉心處逐漸“破土而出”的絕望之花時,更是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絕望之花,開在了整個人的腦袋里。
“救救我!”
“不!讓我死!”
“我求求你,殺了我吧!”
“這朵花長在我的大腦里,我沒有辦法停止絕望,這朵花就會一直吸收我的大腦做養分!”
“我太痛苦了!”
“快殺了我啊!”
慘叫聲連連響起,更是刮起陣陣陰風。
陰風鉆入毛孔、滲入骨血,哪怕是寧豐都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忽然,第二道慘叫聲出現。
寧豐呼吸一頓,不敢置信地看向濃霧逐漸散去的地方,直至……那慘叫聲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接二連三開始穿透這邊密布著絕望的校園。
“小森,你……這……”
寧豐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
因為這整個龐大的學校廣場,已經變成了一塊花田,幾乎每一米左右就埋著一張人臉,這些人臉或男或女,大部分都是三四十歲左右。
他們的額頭處也不同程度的開始盛開絕望之花,有的剛剛發芽,有的花朵已經成長到將人臉反向包裹的程度。
這的確是讓人絕望,但卻并非是小森的禁區原本的模樣。
“不好,看來出事了!”寧豐心中一沉,快步朝著教學樓的方向沖去。
他小心翼翼的繞過那些人臉后,匆匆來到了教學樓的方向。
寧豐記得很清楚,這棟教學樓就是小森一開始接受針劑的地方,是到了實驗的尾端后,他才被送到了學校后方的研究室,進行的最后實驗。
此刻,小森的笑聲在教學樓內回響,那種不加掩飾的邪惡以及暴戾,聽得寧豐心驚膽戰。
“小森!”寧豐大吼一聲,快步踏上樓梯。
仿佛身上真的沒了詛咒,沒走幾步路,寧豐就開始氣喘吁吁,直至他來到了記憶中的教室走廊上。
那里,也是他和小森第一次碰面的地方。
可剛剛出現在樓梯拐角的他,便看到大量的鮮血噴射般的將墻壁上,令人作嘔的血腥氣里,時不時還有一些內臟的碎片從墻角脫落下來。
看到這一幕,寧豐渾身一顫,快步踏入廊道。
“小森!”寧豐甚至還未站穩,便看到一根臂粗的藤蔓朝著自己狠狠抽了過來。
這一幕來的太快,寧豐根本來不及反應,只得本能的以雙臂格擋。
“砰!”
藤蔓在破空聲中炸響,臂骨開裂的聲音幾乎和墻面崩碎的聲音同步,在寧豐腦海中轟鳴回蕩。
“咳咳……”
癱坐在碎石當中的寧豐,痛苦地抬起頭時,卻見前方的濃霧中,獰笑聲越來越近。
此時,小森的身影被濃霧和血氣環繞,身邊是大量零碎的殘肢軀體,他的面部已經變成了鮮紅如血的絕望之花,自花蕊處發出陣陣歡快的笑聲。
寧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駭然看向眼前的這一切。
他不知道這些死人和外面土壤里的人臉是哪里來的,可是他卻從小森身上的詛咒里察覺到了水災碎片的氣息。
直至這一刻,寧豐才明白,為何太平古城會驟然如此。
雖然在五福村的時候,小森面對楊梟已經硬下了心腸做了選擇。
但做了選擇,并不代表內心的傷痛就不在了。
傷痛在,破綻就在。
易興安本身成了水災碎片的源頭之一,污染太平古城的同時,想必是將正維系太平古城本身的小森,也連帶著一起污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