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頭經理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喝茶。
盧雞經理抱著一摞檔案,眼神略有不安地掃視四周。
棕熊經理也很少見的沒喝酒,默默坐在那里不發一言,眉宇間似是有種煩躁感。
翰牛經理倒是沒有如先前一般擺爛打瞌睡,難得的正經了起來,表情似笑非笑的。
白頭鷹經理的臉色則很明顯的蒙上了一層陰影。
依舊是無人開口。
墻壁上懸掛的鐘擺,發出刺耳又讓人焦慮的節奏聲,在針落可聞的房間內產生陣陣尖銳的回音。
終于,在兔頭經理時不時抿茶的呼氣聲中,白頭鷹經理終于是忍不了了,雙手朝著鏡光的桌面重重一拍。
似是因為動了真怒的關系,在陣陣清脆的“咔嚓”聲中,樹杈般細碎的裂痕朝著四周擴散而去,時不時更是崩裂出一些零碎的石塊。
“呦,還是一如既往沉不住氣啊。”兔頭經理朝著茶水輕輕吹著氣,三瓣嘴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我猜猜,你為什么如此沉不住氣。”
“嗯,應該是因為俗民同盟這次誕生的隊長,終于到了能讓你不敢小瞧的地步。”
“畢竟,不管是心智、領導能力、自身詛咒的特異性,他是要遠遠超過上一代的周長歌的。”
白頭鷹經理聞言,眼角微微抽搐,雪白色的羽毛隱隱炸開豎起,邊緣處更是流轉著宛若利刃般的光芒。
“呵呵,亦或者……亞哈坡的算計落空,讓你感到煩躁了。”兔頭經理冷冷一笑:“白頭鷹,你繞過規則在暗中做了那么多事情,真當我們四個是傻子?”
“先是讓禁區之主取代會員,利用他們成為星辰會的戰力,并一度牽扯到上一屆逃殺大賽的公平性!”
“現在,殺了真正的塞恩,用自己的詭異生物去控制別人的戰隊,你玩兒的是真花啊。”
聲落,白頭鷹身后的影子開始迅速膨脹和蠕動,從中散溢出的血腥氣更是如同迷霧般開始籠罩會議室。
“兔頭,現在是說你的問題!”白頭鷹冷冷道:“古董店的特殊性,你不是不知道!老板雖然將古董店作為禁區開放,但開放的是‘街道’的部分。現在,你們幾個聯合放出風聲,這是要倒逼俱樂部嗎?”
“不可以嗎?”兔頭經理一句話,讓白頭鷹經理一愣。
棕熊經理、盧雞經理、翰牛經理也略帶詫異地看著他,仿佛是沒想到兔頭經理就這么干脆利落的承認了。
兔頭經理默默放下茶杯,突然收斂了情緒,有一種海嘯山崩前最后的平和:“寧豐曾經說,在記憶中看到我早早拜訪過他的父母,甚至說出了一些曾經我出沒過的地點。可奇怪的是,我自己毫無印象。”
其余四位經理紛紛露出錯愕之色,似乎沒有太明白兔頭經理表達的意思。
“當時為了搪塞寧豐,我謊稱那會兒還是個職員,并不是經理。”兔頭經理自顧自繼續說著:“但是,當我事后思索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從前沒有思考過的問題。”
兔頭經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紅寶石般的眼睛盯著其他四位:“我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加入俱樂部的呢?”
“哈?”棕熊經理擺了擺手,言語有些不悅:“兔頭你喝醉了吧。俱樂部出現后,我們就開始在這里工作了啊。”
“是的。我的意思是……具體是哪一天,你們還想得起來嗎?”兔頭經理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可怕起來:
“還有,逃殺大賽舉辦了這么多次。根據記錄來說,有成功的,有失敗的。但是他們的形貌、資料,甚至他們曾經出現的戰隊,你們還記得多少?”
“坦白說,當我仔細去思考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最多還能想起華龍戰隊。再往前的部分,我想不起來了!一個人都想不起來!”
四位經理渾身一震,彼此對視之際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