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升,聽得到嗎?你們那邊情況如何?”寧豐調整著耳機的頻道,揉著剛修復斷裂傷勢的腳踝:“韓大哥,聽得到嗎?”
“不行,所有人的訊號都聯系不上。”楊誠無奈搖頭:“寧豐,留在這里對他們也沒有任何幫助,我們還是先探探路吧。”
寧豐看向神像碎裂處的百鬼門,只能無奈同意。
兩人一前一后重新跨入殿中,雙腳踩在尚未流干的血水里,踏出陣陣水花聲。
“也是怪了。以那尊神像中存儲的血量來看,幾乎都能將整個地面淹沒了,怎么才留下這么一點?”
寧豐低頭看了一眼,卻見血泊中的倒影正泛起陣陣漣漪。
漣漪并非走路產生,順著波動看去,那些血水竟然反過來從地面流向了墻壁,并飛快的滲入到百鬼門的縫隙當中。
遠遠看去,就好像這門正在貪婪吮吸滿地的血水似的。
寧豐下意識摩擦著激起雞皮疙瘩的胳膊,也不知是看到這一幕覺得瘆人,還是因為小殿的溫度變得更加陰潮詭冷的緣故。
兩人來到鬼門前,發現石質的門扉呈現出一種久未使用的灰白色,與這小殿的黑暗詭異對比,宛若一塊被人遺忘的孤墳墓碑。
“我來開門。”楊誠快步上前,抬手便要去推。
寧豐卻輕輕抓住楊誠,反過來用火鈴鼓推開鬼門:“你我現在都沒有詛咒,你不必事事打頭陣。”
說話間,“吱吖!”一聲,門縫中擠出一陣陰風,伴隨低沉的風嘯撲面而來。
寧豐和楊誠皆是心中一喜。
有風,那就說明此地可能藏著出口。
兩人立刻用力,將大門徹底推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渾濁黑暗,就如同進入前的小殿。
“走!”寧豐拉著楊誠,在視野模糊一瞬后,轉眼便來到了一處畫滿壁畫的密室內。
“噌!”一縷火苗突然在眼中炸開。
當正對面桌案上的油燈燃起一片猩紅光暈時,也讓兩人看清了密室的全貌,更是看清了繪制在青磚上的餓鬼道眾生圖。
殘弱的火光,讓密布于整個密室的餓鬼圖有著些許視覺上的扭曲,卻也讓那一張張猙獰的鬼臉越發生動。
“這些……都是餓鬼?”楊誠震驚地掃視四周,呼吸間不由自主的急促起來。
“小誠,說起來……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寧豐投去擔憂的目光:“你的詭暴食、詭豐收,本質上和餓鬼頗為相似。甚至連你詭域的‘災荒面’,也和餓鬼道神似。”
“在你當初駕馭詭暴食的時候,除了……除了巷子中的那些事情外,是否還有其它的特殊變化?”
楊誠聞言一愣,苦思之下搖了搖頭:“沒有。詭暴食誕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而且當時那種局面……我確實判斷不出來有沒有其它變數。”
寧豐心中一沉,泛起的不安越來越重。
通過剛才的戰斗,他可以確定自己和楊誠不是單純陷入幻術當中那么簡單。
而且,自己是被詭暴食、詭豐收、詭童子欺騙影響,差點死在一眾餓鬼里。
按理來說,對鬼神并不了解的楊誠,沒道理知道餓鬼道的事情。
那么,從誕生開始就被楊誠駕馭的詭暴食,就更不可能知道。
詭豐收姑且不說,詭童子是從詭年畫進化而來,那是糖果樂園的桑梁留存的意志,同樣不可能偽裝成楊誠來害自己。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三只詭異是因為“餓鬼道”產生了共鳴,并出現了意志上的扭曲。
“餓鬼道,‘邪見邪智’難。我和你的戰斗姑且可以算是邪見,邪智難道指的是你身上那三個被影響的詭異嗎?”寧豐將目光放在了那張古樸的書桌上:“小誠,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