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晦暗的陰界內,眾人的氣氛有些凝重。
信徒和藥人的行為同步,這就意味著陽界、陰界的任何行動,都有可能造成另一界同伴的傷損,更是有極大概率會打草驚蛇。
“不必投鼠忌器。”寧豐抬手將欽異客、左亞婆婆、李愚三方的碎片都以自己的鮮血凈化:“碎片數量有限,還是謹慎使用。”
說話間,幾位藥人突然從周遭的小殿前起身,在血色燈幕中徐徐走來。他們眼中枝杈的樹葉簌簌作響,身下的陰影更是被燈幕照出一片扭曲。
當這些影子,如同蛛網般將寧豐等人團團包圍時,所有人也已經緊繃著身體聚在一起,做好隨時動手的準備。
“不應該啊!”韓成低聲道:“寧豐,按照你的推測,既然桑葉粥可以讓陽界信徒認可,我們拿著七難神雕像,應該也會讓陰界藥人認可才對!”
“不行就動手!”欽異客瞇著眼:“我的機關要對付幾個藥人,應該不在話下。”
左亞婆婆微微佝僂著后背,深陷的眼窩透著一抹精光,沉默不語。
李愚卻是抽出了一張塔羅牌,端詳數秒后,和寧豐異口同聲:“先別動手。”
霎時間,藥人們身形一頓,微微躬身,神態間表現的非常客氣,更是做出一副詢問的狀態。
“陽界和陰界互相影響!”寧豐指了指被陽界信徒圍住的楊誠:“最起碼在當下這個行動里,主導同步的是陽界信徒。”
只見其中一位信徒捧著石桑花,笑容溫和友善,朝著楊誠頷首道:“幾位既然愿意參加法會,那就是我們的同胞,請隨我們來吧。”
或許是因為吃了桑葉粥,陽界信徒們對楊誠等人的“虔誠”是深信不疑。
而且,對于失蹤的寧豐等人,他們更是半點詢問也沒有。
仿佛,桑葉粥就是一切的證明。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寧豐卻并無喜色。
桑葉粥既然決定了陽界信徒的行動準則,那就不可能是毫無副作用。
自己這邊的速度,必須要快。
“走吧!陽界信徒帶路了,那么這幾個藥人的行動路徑只能是法會中心。”寧豐解釋道:“法會中心必然在桑神處舉辦,我們也可以找到七難神的位置。”
說話間,寧豐七人也開始行動。
他們默默跟在藥人身后,穿過布滿血肉經絡的建筑群,并逐漸將內院更深的部分盡收眼底。
當眼前種種和陽界越來越割裂之后,眾人哪怕都是久經廝殺的老手,也不由的頭皮發麻。
只因對比陽界內院深處的茂林桑林,陰界內院的核心,是一望無垠的骷髏海。
慘白的骷髏頭吞沒了內院的各處路徑,將一座座小殿掩埋小半。建筑的墻壁,也逐漸全部變成了白骨殿。
更有陽界種植桑林的位置,變成了以白骨、血肉拼湊而成的朵朵“蓮花”。
“小姐!”禹賜天咽了口唾沫,凝聲道:“這些血肉蓮花,竟然和陽界信徒們的石桑花很相似!”
“嗯,陰陽界彼此影響,會出現這種狀況也不奇怪。”李愚抽出一張塔羅牌,眉宇間微微放松:“關于這些蓮花是否對我們產生影響,塔羅牌并未給出警告。”
歐陽南看著李愚胳膊上不斷出現的裂痕,眼中泛起不忍。
他剛要張口,卻被禹賜天悄悄拉住,并搖了搖頭。
走在最前方的寧豐,自然沒察覺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