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囂的候車室里,人們或坐或站,眼神中透露出各自的期待與焦慮。初寒妞和馬一晶坐在略顯擁擠的長椅上,等待著歸家的列車。
“我是該轉變下思想了,”馬一晶自省道,她的目光有些游離不定,“這二十多年來,我的倔強也注定我人生的悲涼,若不是我脾氣倔,我是不會跟你爸離的。”
初寒妞輕輕握住馬一晶的手,安慰道:“媽,你不必自責,我爸確實做的過分,叫誰也不能容忍,都過去那么多年,還想它干啥。”
馬一晶長嘆一聲,眉頭皺起:“唉,你要帶我回后山村住,我非不去,還要你單租房子住,家里本來有房子住,我卻不管不顧,又花租房子錢,都是我太固執,人固執了只有自己吃虧。”
初寒妞微微一笑,語調輕柔:“媽,你看你總是回頭看事,我都把公司搬到鎮里了,在鎮里租房子,我上班也方便啊,這是其次,更對企業有好處,哪有把公司開在鄉下的,當初我的定位就是錯的。”
這時,旁邊一個孩子的哭聲打破了短暫的平靜,初寒妞和馬一晶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馬一晶眼睛盯著地面,說道:“等房子租期到了,我要回后山村。”
“回后山村住,”初寒妞確認道,“你真的想回后山村?”
馬一晶抬起頭,目光中多了一絲堅定:“妞啊,媽想回去。這么多年在外面漂蕩,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你,那里才是我的家,而不是我安徽的家。”
初寒妞點點頭:“媽,只要你想好了,我都支持你。”
就在這時,廣播里傳來了列車晚點的通知,候車室里頓時響起一片抱怨聲。但初寒妞和馬一晶卻顯得很平靜,依然沉浸在她們的對話中。
馬一晶繼續說道:“媽這一輩子啊,錯過了太多。當初不該那么倔,要是能跟你爸好好過日子,說不定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初寒妞將頭靠在馬一晶的肩膀上:“媽,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后我們在后山村好好生活。”
突然,一個陌生的男子匆匆走過來,不敢肯定地對馬一晶說:“大姐,您還記得我嗎?我是當年您曾借錢給我治病的張殿榮啊!我一直在找您,想報答您。”
馬一晶和初寒妞驚訝地看著他。
男子接著說:“我現在生意做得不錯,聽說您要回后山村,我在那兒有個閑置的房子。”
“不必了,我在后山村有我公公婆婆留下的房子,”馬一晶推辭說。
車廂里蠻擁擠的,初寒妞和她的母親坐在靠窗的位置。
列車啟動了。
“媽,剛才自稱張殿榮的人,我該叫他張叔吧,你怎么還能借他錢呢?”初寒妞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和不解。
馬一晶微微側過頭,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陷入了回憶:
“當年我在鎮里打工,我和他是工友,他叫張殿榮,吃蘑菇中毒,不巧去看病錢又丟了,沒錢看病,跑回單位跟人家借錢,因為他剛來沒幾天,誰都不肯借他,我就拿給他一千塊,哪知我第二天就回了老家,我媽病了,我得回去看看。等我從老家回來到鎮里上班,他就不在單位干了。”
初寒妞輕嘆了口氣:“媽,您就是心太好了,這都過去多少年了,剛才他給你錢,你為什么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