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次不對等的對話,王珪心中還是有些怨念的。
而在聽完對方的意思之后,王珪只是稍加思索便直接拒絕了這次的邀請。
此刻,父子二人正在書房內進行著例常談話。
其主要用意還是王珪想要好好的培養一下自己的長子,怎么說自己也是侍中,基本邁入宰相行列了。
而自己的長子卻只是個從六品上的員外郎,雖然有李世民打壓的緣故,但更多的還是其自身的能力不足的原因。
“你可知為父為何拒絕房玄齡的邀請?”王珪先是跟王崇基講了一遍錢莊的大致模式,以及股份的分配方案,讓王崇基有了些基礎的了解,緊接著便問道。
王崇基愁眉苦展,很是頭疼,最煩的就是這種每天不斷的問話,各種各樣的事情,什么千奇百怪的案例都有。
每次自己答復上來,都會被父親一頓說教,然后雞蛋里挑骨頭的找自己的毛病。
但父親問了,自己還不能不回,王崇基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旋即說道:“兒覺得房玄齡給的份額太少了,且錢莊運作也才一成的利,遠不如我們自己操作。”
說完之后王崇基還又想了一下,覺得這么說好像真的沒什么問題。
六家平分二成的份額,每家那么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最要命的是一年也就一成的利,這些錢放在他們手中能有多少利,別人不清楚,難不成王崇基這個王家長子還不清楚?
普通年份,至少也是四五成的利,若是到了災年,那就是數倍,數十倍的利息了,吃慣了大魚大肉,還能看上你這點糟糠不成?
一想到這里,王崇基便滿心歡喜的抬起了頭顱,等著父親的褒揚。
‘啪……’
不料,王崇基等來的卻是王珪憤怒的拍案聲。
“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能不能動一動腦筋?腦子里整天就會想著那些膚淺至極的東西,就不能多想一想這件事情背后的深意?”王珪氣的臉色發青,自己數年如一日的教誨,結果愣是沒有任何長進,換誰都能被氣的半死。
不過王珪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接著皺著臉教訓道:“房玄齡這三個字是你能叫的嗎?老夫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禍從口出,不論是在何處,基本的禮貌都是要謹記的,以后再敢讓老夫聽見你如此失禮,看老夫不打爛你的嘴!”
王崇基一臉懵逼的點著頭,王家的家教甚嚴,其他世家也不差,問大唐最囂張的人群是誰?
答案一定是世家,但若是問大唐最有教養的人群是誰?答案還是世家。
深厚的知識底蘊,讓他們與普通平民徹底的區分開了,優越的生活條件,使他們可以不食人間煙火。
此刻的王崇基只想說,我是跟著你叫的啊,倘若你叫上一句房相,難不成我還能叫他房匹夫不成?
對于這個兒子,王珪也很是頭疼,如今自己還在位置上都這么難提攜他,倘若有一天自己不在了,自己這一脈又該如何?
每當想到這里,王珪便覺得有一股淡淡的憂傷,越想越是無奈,越是傷心,不由的嘆了口氣,他已經不想再去考核了,太累了,語重心長道:“這件事情明著看是陛下向世家釋放出來的善意,但這么點利,世家若是同意了,反倒是形同于對陛下低了頭,這才是最要命的,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