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鶴年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很努力,每天都在研究著不同的藥材,但想要研究出一種新的藥方有多難?
大多數醫者一輩子也沒有研究出一張真正屬于自己的藥方,所以,最近王鶴年的思路正在發生著轉變。
而靈感來自于研究的時候發現了不少錯誤的藥方,而這些錯誤的藥方他之前也曾經用過,這些都屬于照本宣科,根本沒有深入的去研究。
“殿下,您來了啊?”見到李元景親至,王鶴年連忙放下手中的藥材迎了上來。
“嗯!最近研究的怎么樣了?”李元景輕輕點了點頭,問道。
“下官已經放棄了,沒有那個能力,不過在研究的過程中倒是發現了一些錯誤的藥方,所以下官打算將所有已知的藥方分類歸納整理,然后編成一部醫書,到時候還要麻煩殿下幫忙印刷,這本醫書下官分文不取,如何運作由殿下來決定!”王鶴年鄭重的說道。
醫書,同樣是作為極其珍貴的資料,很多赤腳醫生一輩子也沒見過真正的醫書,而他們的知識大多來自于師傅的口傳。
而醫書與那些科舉書籍相比,它最大的好處在于,只要你讀懂了,學會了,雖然不能成為官員,但這一輩子基本是餓不死的,運氣好的話,自己肯努力的話,過上小康生活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這就是古代對于手藝寧可失傳,也不傳給外人的原因,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先例比比皆是,都是這么多年來的血淚教訓。
其實這本書就算交給李元景去處置,也同樣是一件麻煩事,會得罪無數的醫者,特別是那些以醫傳承的家庭。
不過這些李元景不太在意,他來這里的目的并不是為了這件事情。
“你比他們聰明,眼光也比他們要好!”李元景笑了笑。
王鶴年的笑臉突然間僵硬了下來,他們?指的是誰?
顯然不會是程處默他們幾個,更不會是他們家的長輩,王鶴年還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
那么,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殿……殿下……您都知道了?”王鶴年如同是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整個人瞬間老了十歲。
“本王倒是挺好奇的,當時你為什么不下手?”李元景直接問道。
王鶴年努了努嘴,蒼老的身軀微微顫抖著,聲音有些哽塞道:“下官沒得選啊!王家下官得罪不起,陛下和殿下下官更得罪不起,下官若是動了手,現在怕是已經滿門抄斬了,下官若是不動手,也許王家還能留下一兩個……”
李元景突然明白了王鶴年當年的選擇了,的確,一個是滿門抄斬,就算他是替王家做事,出了事情以后,王家必然不會保他,甚至為了讓他閉嘴,會搶在李世民面前弄死他。
仁慈的世家早已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而活下來的,不說毒蝎心腸,也沒好到哪去。
投靠了李世民,王鶴年一家的命運也不會好到哪去,王家想要動他,李世民未必保的住,所以,王鶴年蹬鼻子上眼,死皮賴臉的把王小意送到自己身邊,其實就是為了給王家留下點血脈。
換做自己是王鶴年的話,怕是也會這么做,在明知結果的前提下,如果運作的好,自己賣點力,再讓王小意吹一吹枕邊風,興許會有機會幫他保下一個男丁!
“繼續編醫書吧!”李元景心中嘆了口氣,這種事情他沒辦法去保證什么,也不用去保證什么。
救與不救,心中完全無愧,如果當時王鶴年選擇了另外一條路,現在死的就是自己,李元景并不會因為他選擇了自己這條路而去感激他,信誓坦坦的要幫他。
經歷了這件事情,李元景對一句話的感悟更深了,說話做事,是要負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