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外堂弟子是不允許攜帶解藥的,不信可以搜全身。若要解藥,只有內堂弟子才會有。”
王孝武急道:“問問他們,懲戒香堂在什么地方?”
孟玲瓏點點頭,繼續用手勢交流。她緊緊地盯著少年人的手勢,說道:“懲戒堂在總壇,總壇在建州府。”
“水神教總壇原來在建州府,老子剛好要去。”王孝武心道:“不知道那幾名校尉撐不撐得住,馬車固然快,但太顛簸,那幾名校尉肯定受不了。還是走水路吧,運河雖然慢些,但風平浪靜比較穩妥。”
他向身邊的李云豹說道:“派人給吳州城內的弟兄們捎信,讓他們繼續追查周寶林的蹤跡,還有水神教、青手幫,我總感覺周寶林一案與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走,馬上啟程前往建州!”
“屬下遵命。”
余樂悄聲問道:“瓏兒,你怎么懂這些?”
“這有什么好奇怪?我爹爹手下的水手都是用手語說話的……”孟玲瓏滿臉得意地說道。
“啊?為啥?”
“以后你會知道的。”
……
來不及和鐵木道長告別,王孝武、余樂等人登上了前往建州的漕運船,船尾有八名船工搖櫓,速度并不慢。兩側岸邊有來來往往的纖夫一排排呈三十度角拉著緊繃的繩子,吃力地將沉重的漕船一點一點往前拉。粗糙的牽繩緊緊地勒入肩膀,運河兩岸布滿了他們深深的腳印。
“快點,快點!”付興站在船頭大聲催促著船工們:“我們得趕在明日天亮到達建州。”
船老大回過頭來向付興說道:“官爺,這個速度已經是最快的了。現在正值漕運淡季,通行船只還算少,再過兩個月就得排隊嘍。”
王孝武盤坐在船頭,問道:“船家,你船中的雜貨運往何處啊?”
“運往瓜州。”
“嗬,你這一船又是拉人又是運貨的,能賺不少吧?”
船老大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搖頭說道:“是賠是賺只有天知道。若是運輸糧食,麻雀在船上吃糧食稱為鳥耗,老鼠偷吃了糧食稱為鼠耗,搬運時漏掉或者掉到水里的糧食稱為搬運損耗……反正損失的糧食都得我們賠,加上層出不窮的過河費、過閘費、裝卸費、進倉費等等,能落在手中的都不夠吃飯的。”
“不掙錢,不如回去種地啊!”李云豹嚷道。
“種地?地都荒了,重新開地,光積肥育土都得耗費半年時間,這半年時間俺們靠啥養活?”船老大呆呆地看著水面,吧嗒吧嗒抽起旱煙來。
余樂呆呆地望著岸上的纖夫和無奈的船家,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良久,他摸了摸懷里的小包裹,突然鼓起勇氣說道:“王大叔,這是我在周家無意發現的銀票,現在上繳給您。”
他自覺不好意思,又開口解釋道:“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這些銀票花花綠綠的,我差點要拿去擦屁股了,幸虧瓏兒識字……”說完,臉蛋紅了起來。他和唐鵬從小就聽隋唐演義、水滸傳里的故事,仗義疏財、義薄云天的好漢比比皆是,這些好漢都是他倆心中崇拜的大英雄。原本他想將四十余萬銀票私藏起來,這輩子自己和唐鵬就不用愁吃喝了。當個快樂逍遙的小地主,豈不快哉?現在想想,為自己的行徑臊得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