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常乞無奈地說道:“夢澤湖,水域面積廣袤,荒港僻地很多,各湖賊盜多系本處駕船捕魚之奸民,往往出沒蘆泖叢密、汪洋巨浸間。探有來往孤舟,肆行劫奪后,即櫓槳齊施,風帆遠引而去。若遇官司捕拏急迫,彼則沉贓水底,依然漁戶。更有等積奸網船,晝則在港捕魚,夜則出港行劫,凡濱江河汊等處無不皆然,大為民害。漁民以打魚為掩護,趁夜行劫過往船只,遇到官府追緝,又能將贓物從容拋于水底,使官府查無對證,這種隱蔽的作案手法也是漁民敢于為盜行劫的重要原因。府衙捕快人手有限,對亦匪亦民的漁民亦是束手無策,有實證才能將其逮捕歸案,沒有實證又能奈他們何?”
“現在還有人盯著周家嗎?”
“有,不過……”
“不過什么?”袁文楷問道。
“虎賁營的人也在盯著,而且他們也將周家的商鋪翻了個底朝天。”
“哼……手伸得倒是挺長。”袁文楷不悅道:“他們對周家血案為何如此熱衷?其中必有隱情。”
“大人,無論會出現什么隱情,牽涉到何人,屬下必會竭盡全力破獲此案,給吳州城百姓一個交待!”樊常乞面露剛毅之色說道。
“周寶林一案,整座宅子里唯一的活口便是這只貓,你把它帶回衙門,還指望這只貓幫你破案不成?”袁文楷目光掃向安靜地蹲在一旁的那只毛茸茸的白貓說道。
“大人,這只貓是周寶林的寵物。也許它目擊了整個兇案過程,萬一哪天在公堂之上看到或者嗅到它曾看見過的人,也許會幫咱們指證兇犯。沒有的話,養著捉捉老鼠也不錯。”樊常乞咧嘴笑道。
白貓突然“喵”的一聲叫了起來,夜深人靜。兩人都被突然的叫聲嚇了一跳。發現白貓弓起身渾身炸毛,眼睛呈現出火紅色的光芒妖冶異常,正緊緊地盯向外面。
夜晚的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警告著什么。兩人都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傳來,不禁打了個寒戰。
突然,一陣狂風吹過,夜晚的寂靜被打破,樹枝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白貓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身體更加緊繃,毛發豎立,它的眼睛更加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什么人,膽敢夜闖知府衙門!”在外值守的護衛喝問道。
樊常乞身形一動,迅速竄了出去,如同一只迅疾敏捷的獵豹。
一個黑影站在屋檐上,發出“桀桀……”的怪笑聲。
“呯呯呯……”護衛們端起火銃毫不猶豫向樹上射出鐵砂。
黑影突然消失地無影無蹤。
樊常乞雙腳一蹬,攀住柱子,翻上屋頂。四周黑暗茫茫,已看不到任何蹤影。
他靜靜地站在屋頂,望著四周,只見黑暗籠罩著一切,仿佛夜幕永遠不會散去。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迷茫,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此人仗著了得的身手,進出戒備森嚴的知府衙門如入無人之境。此人是誰,來干什么?貓為啥有如此大的反應,難道他就是制造周家血案的兇手?還想來刺殺袁大人不成?
“大人,來人身手高強有些古怪,府中必須加強戒備。”面對一臉淡定的袁文楷,樊常乞頓了頓繼續說道:“剛才這只貓的反應異常,卑職還想帶著它,再去周家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