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武聞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阮淵身上,心中暗自贊嘆。此子言辭犀利,見解獨到,顯然非池中之物,來歷不凡。
余樂拉住他的胳膊說道:“王叔,就算他們是奸邪之人,就當放長線釣大魚吧。這次可以先放過他們,給他們兩條船離開建州,我們在暗中跟隨。我已經知道其中一條船是駛往吳州,另一條是駛往云州。吳州是煙花軟香之地,多明娼暗柳,他們去干什么?您不想知道嗎?況且周家的血案還沒有完全真相大白,周寶林一家去了哪里,歹人抓他們想干什么,咱們還得繼續調查。還有,我還想知道為何周家會有假銀錠。另外,還有身份不明的人纏著他們,非要提供船只,我覺得這個人心懷不軌,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孝武瞪大了眼睛,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今日阮淵和余樂給了他太大的驚訝。少年人誠不可欺,他們的才華和膽識遠超出他的想象。余樂所說不無道理,放長線固然能釣到大魚,但一不小心便是放虎歸山。要尾隨跟蹤談何容易,況且云州距離建州三千里,鞭長莫及不說,那里可是梵族人、羲族人的聚居地,云州知府無一例外都死在任上,可想而知那里有多亂。云州都督沈達擁兵六萬,在位十余年間從不入朝,天高皇帝遠,儼然就是云州的土皇帝。自己對羲族人想去吳州倒是有些感興趣,吳州是大燕的金庫和糧倉,絕對不能出大事。不過,自己更感興趣的是什么人想渾水摸魚。
因此,他說道:“好吧,就依你,給他們調撥兩艘烏篷船,另外給他們兩張水關憑證。索性好人做到底,再給他們一張吳州的水關憑證,如何?”
余樂不敢相信王孝武居然被自己說服了,瞪大眼睛,臉龐逐漸浮現出笑容:“王叔,說話算話?”
“我什么時候不說話算話了?”王孝武似笑非笑地說道。
余樂、阮淵和在一旁不敢說話的唐鵬相視會心地一笑。
王孝武大聲說道:“云豹、付興。”
“在。”李云豹和付興從屋外進來。
“你帶三十名校尉,喬裝尾隨前往云州。若對方有什么作奸犯科之事,酌情下手,有必要時還可以請云州都督沈達派人協助。”王孝武向李云豹下令道。
“屬下遵命。”李云豹轉身而去。
“你帶十人跟隨前往吳州的烏篷船,到了吳州聯系張辰峰,讓他將人盯緊,若有異常情況,即刻捉拿。你交待完即刻返回建州。”
“屬下遵命。”付興退出。
……
藍灣河畔,碧波蕩漾,與蔚藍天際交相輝映,構成一幅令人心曠神怡的畫卷。河畔之畔,蘆葦叢生,密密匝匝,枝葉相依,翠綠欲滴,它們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身姿曼妙,仿佛大自然精心編排的舞蹈,每一道光影都是對生命之美的贊歌。陽光穿透葉縫,灑下點點細碎而溫潤的綠光,宛如星辰落入凡間,令人目不暇接,心曠神怡。
然而,在這寧靜致遠的美景之中,蘆葦深處卻意外地響起了一陣不和諧的喧囂,打破了周圍的寧靜與祥和。
“自行褪去上衣,領受責罰。”狄廣擅面色鐵青,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寒意。
青衫人跪伏在地,滿臉痛苦之色,哀求道:“護法大人開恩啊!實在是防不勝防,不知從哪冒出個小乞丐,竟將目標人物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