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菁聞言,臉頰微紅,輕嗔道:“三哥又取笑我,我哪里是什么金絲雀,不過是想多陪陪三哥,為三哥分憂解難罷了。”說著,她已輕盈地踏上樓梯,幾步便來到了宇文戎的身邊。
不等宇文戎開口,她便搶著說道:“三哥,明日圍獵我也要去。”
“你?”宇文戎聞言,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訝異與擔憂。他深知宇文菁雖武藝不凡,但身為公主,尊貴之軀豈能輕易涉險?圍獵場上猛獸橫行,危機四伏,即便是經驗豐富的獵手也難以保證萬無一失。他正要開口,欲以安全為由婉拒她的請求,卻見宇文菁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與期待,那份對自由的向往和對挑戰的渴望讓他一時語塞。
宇文戎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中的波瀾,最終緩緩說道:“菁兒,你之心意我自然明了。但圍獵之事非同小可,猛獸之兇殘,非你我所能輕易預料。我雖知你學過一些馬術和箭術,但安全始終是第一位的。這樣吧,讓我先與你六哥商議,看看是否能為你安排一些更為穩妥的參與方式,既能滿足你的心愿,又能確保你的安全,如何?”
不等宇文戎開口,宇文菁便搶先一步,眼眸中閃爍著興奮與決心,說道:“三哥,明日圍獵,我宇文菁也誓要參與。我雖是女兒身,但自小跟隨大哥習武,箭術馬技并不輸男兒,豈能錯過這等彰顯我宇文家風采的盛會?至于安全方面,我自有安排。”言罷,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明媚的笑容,仿佛已將圍獵場上的英姿颯爽提前展露無遺。
“你私自從都城兵馬司調了十七營值守永樂宮,是嗎?你多少也得給頤郡王留些顏面,畢竟他跟著你六哥下個月就要向南征戰。你的態度,會讓他起提防之心。”宇文戎沉聲說道。
宇文菁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無辜與不解,連忙嬌聲解釋道:“三哥,你誤會了。我并未私自從都城兵馬司調動任何兵馬至永樂宮,更無意針對頤郡王,我只是親眼所見他的惡仆欺負都城兵馬司的一位校尉,出面制止而已。哈吉朗的調動純粹是出于正常的軍務調整。我知道即將南征之事非同小可,頤郡王與我六哥并肩作戰,我豈會做出有礙大局之事?望三哥明鑒。”
宇文戎聞言,神色稍緩,深知乾朝軍制之嚴明,也相信宇文菁不會輕舉妄動。他望著眼前這位既聰慧又略帶頑皮的妹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溺愛之情,語氣柔和地說道:“胡鬧歸胡鬧,但后宮不得干政,這是咱們乾朝的祖訓,你身為公主,更需時刻銘記在心。切莫因一時興起而觸犯了這不可逾越的界限,否則即便是你六哥和我,也難以護你周全。至于圍獵之事,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們便約法三章。”
宇文菁聞言,笑容如春花般綻放,興奮地點頭道:“好啊,好啊!三哥,別說三章了,就是三十章,我也都依你。”她的歡快情緒感染了周圍的一切,仿佛連空氣中都彌漫著喜悅的氣息。
宇文戎見狀,心中既感欣慰又有些無奈,他知道宇文菁一旦決定了的事情,便很難更改,于是提出了自己的條件:“第一,圍獵期間,你必須全程緊跟在我身邊,不得擅自離隊半步;你的所有裝備與武器,我都會親自檢查,確保它們既適合你又安全可靠。第二,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只能遠遠地跟在其他人后面,只準捕獵小型獵物,切不可貪功冒進。第三,絕對禁止跑到偏僻之地,那里往往隱藏著未知的危險。”
宇文戎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他深知這些規定對于保護宇文菁至關重要。而宇文菁雖然心中略有不甘,但看著宇文戎擔憂的眼神,她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王爺,宮中的蘇公公求見。”一位下人前來稟報。
“叫他進來吧。”宇文戎淡淡地說道。
……
大內總管蘇公公,身姿挺拔,雖因常年居于深宮而略顯清癯,但那步伐穩健,每一步都透著不容小覷的威嚴。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用一根簡約的玉簪輕輕挽起,幾縷碎發隨風輕揚,更添幾分仙風道骨之感。
他雙眼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歷經滄桑后沉淀下的睿智與淡然。眼角細紋輕輕勾勒,不顯老態,反添幾分歲月賦予的從容與慈和。鼻梁高挺,唇邊常掛著一抹溫和卻又不失威嚴的微笑,讓人心生敬畏又感親切。
他身著織金繡龍紋宦官服,衣料華貴而不失莊重,金色絲線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彰顯其尊貴身份。腰間掛著一串色澤溫潤的玉佩,每一步行走間,輕響悅耳,如同宮廷深處的秘密樂章。
他的手,雖略顯蒼老,但手指修長,指節分明,顯是年輕時亦是個俊逸之人。他手持一柄雕花拂塵,輕輕搖曳間,似能拂去世間一切塵埃與煩惱,只留下宮廷中的一片寧靜與祥和。
他領著兩名小太監,遠遠地便已屈膝跪地,額頭輕觸冰冷的地面,畢恭畢敬地行禮道:“奴才蘇二憨,恭請攝政王安好。”
宇文戎目光如炬,聲音沉穩而威嚴:“蘇公公,起身回話吧。”
“奴才遵命,多謝攝政王恩典。”蘇公公恭敬地答道,隨即又連磕三下響頭,方緩緩起身,躬身而立,細細稟報:“今日雅圖太后親臨弘德殿,親手為皇上送去了一盅精心燉制的燕窩湯,皇上品嘗后贊不絕口,直夸其美味非凡。”
宇文戎聞言,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嗯,此事本王已知曉,太后有心了。”
蘇二憨見狀,更加小心謹慎地說道:“此外,太后特命奴才來詢問攝政王,明日圍獵盛事,可否讓皇上也一同前往,體驗狩獵之樂,增進叔侄之情?”
宇文菁對這位年幼卻異常聰慧懂事的侄子宇文順吉,雖然比他大兩歲,但向來對他疼愛有加。她深知太后心中對順吉的期許,特別是當太后提出讓順吉參與即將舉行的圍獵時,那份深意不言而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