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旁的泰格見氣氛微妙,連忙打圓場,笑道:“總督大人,您有所不知,咱們校尉可是號稱‘千杯不倒’的,但并非貪杯之人。他說的是,無論何等美酒,到了他那兒也只是匆匆過客,不想因此浪費了好東西。他這是心疼大人的心意,也是愛惜美酒呢!”
“哦,原來如此。”邵飛恍然大悟,怒氣瞬間煙消云散,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他執意將玉佩再次塞入余樂手中,語氣中帶著幾分神秘與得意:“此物非同小可,乃是大燕宮中珍藏之物。你可別誤會,我也是在大都城淪陷之時,無意在地上撿到的。今日,我便將它贈予你,希望你能喜歡。”
余樂輕輕摩挲著那塊溫潤的玉佩,只見其上鏤空雕刻著一條小龍,張牙舞爪,形態逼真,仿佛隨時都能騰云駕霧而去,感覺似曾相識,不禁心生喜愛。他感激地望了邵飛一眼,隨即不再客氣,將玉佩小心翼翼地貼身收藏。
……
次日,當東方的天際漸漸泛起魚肚白,一輪紅日緩緩升起,萬丈金光如同神祇的筆觸,慷慨地灑落在廣袤無垠的博格斯大草原上,給這片古老的土地披上了一層絢爛的金紗。在這片被晨光擁抱的大地上,五十九支狩獵隊伍,齊聚在皇帝那巍峨壯觀的大帳之前,站在隊伍前面的都是大乾的王公大臣們,每一支隊伍都彰顯著其獨特的威儀與風采。
攝政王宇文戎,這位權傾朝野、威嚴不凡的統治者,身著華麗的王袍,腳踏鑲嵌寶石的戰靴,傲然挺立于大帳的臺階之上。他的目光深邃而銳利,仿佛能洞察每一個細微之處,渾身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
而年少的皇帝宇文順吉,則端坐于攝政王宇文戎身后那把雕龍刻鳳的御椅之上,靜靜地凝視著前方,眼中閃爍著對即將到來的榮耀時刻的期許。
宇文戎的聲音如洪鐘般響起,回蕩在草原上空:“永昌元年,首次圍獵盛事,現已圓滿落幕。根據詳盡的統計與公正的評判,我們揭曉了今日的榮耀榜單。榮獲第三名的乃是恭親王的狩獵隊,他們斬獲了黑熊一頭、豹子兩只、狐貍兩只、野豬三頭及黃羊六只,其余獵物不勝枚舉。”
隨后,宇文戎的語調更加激昂:“名列第二的是頤郡王狩獵隊。他們的戰果是——半只猛虎、兩只豹子成雙、一只雪貂、三只狐貍、灰狼一匹、兩頭野豬、六只黃羊……但諸位卿家,或許心生疑竇,本王為何說其獵獲半只猛虎?”言罷,他目光如炬,緩緩掃視全場,那股攝人心魄的氣勢,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屏息以待。
眾人聞言,紛紛交頭接耳,隨后異口同聲地喊道:“是玉山公主與頤郡王一同獵得的!”這消息如同春風拂過湖面,激起層層漣漪,讓在場的氣氛更加熱烈。
“既然如此,那就讓頤郡王親自上來,與大家分享這段非凡的經歷吧。”宇文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有請頤郡王!”隨侍在側的徐虔,立刻扯開公鴨嗓,用他那尖細的聲音宣布著,聲音穿透了人群的喧囂,清晰地傳達到每一個角落。
宇文翔引領著滿頭包裹著白布的趙雋,緩緩步出隊列,走向中央。趙雋雙膝跪地,發出沉重的“噗通”一聲,面向眾人,神色誠懇而悔疚。
眾人均驚愕,全場鴉雀無聲。
趙雋開口懺悔道:“諸位,我必須坦白,關于此次獵獲猛虎之事,實則乃是與玉山公主的英勇護衛余樂,及塔爾庫坦部勇士博日格德共同布下的陷阱所致。他們首先射傷了那頭猛虎,猛虎重傷之下逃竄至頤郡王附近,我等才得以合力將其獵殺,因此這榮耀理應共享,算作半只獵獲。但今日,我向眾人坦白的是,我趙雋對余樂所犯下的過錯。昔日,我因私人恩怨與他心生嫌隙,竟趁狩獵之際,暗中藏匿了他們至關重要的戰馬,不料此舉非但未能得逞,反令自己身陷險境,遭猛虎突襲,跌落石縫之中,命懸一線。然而,在這生死關頭,余樂不僅孤身奮戰,擊斃了第二只猛虎,更不顧前嫌,冒險將我從石縫中解救出來。余樂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趙雋在此當著眾人的面立誓,以余樂為榜樣,從此好好做人,再也不做睚眥必報的小人!”
“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此乃大丈夫所為!”
“趙雋,你能勇于當眾承認錯誤,實乃真性情、有擔當之人,令人欽佩!”
宇文翔神色冷峻,言語間卻透露出幾分威嚴與公正:“趙雋,作為本王麾下的家將,此番過錯雖大,但念你真心悔過,本王便予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然,若你日后再犯此等卑劣行徑,休怪本王法不容情,必當嚴懲不貸!”
“好!頤郡王家教森嚴,執法如山,真乃楷模!”
“果然是大將風范,國法、軍令、家規,皆能恪守不渝,一絲不茍,令人敬服!”
攝政王宇文戎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仿佛一切盡在他的預料之中。隨后,徐虔那洪亮的聲音再次響徹草原:“請攝政王殿下正式宣布本次圍獵大賽第一名的歸屬!”
宇文戎深吸一口氣,聲音渾厚而充滿力量,堅定不移地宣布道:“本王在此鄭重宣布,榮獲本次永昌元年首次圍獵大賽第一名的,乃是紅水都統舒克什所率領的狩獵隊!”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驚雷,草原上頓時一片嘩然,眾人面面相覷,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紅水都統舒克什怎么會贏得了這場榮耀之戰?太出人意料了!
而舒克什本人,則是滿臉驕傲地邁步至宇文戎身旁,面對眾人投來的或驚訝、或羨慕的目光,他從容不迫地行了一禮,他不管別人的目光如何,只要攝政王說他是第一就是第一,攝政王的話是他最大的底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