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全軍上下都以為余樂會利用地形優勢,下令進行一場居高臨下的反沖鋒,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沖垮正在仰攻的托特爾人時,余樂卻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
他高聲下令道:“全軍下馬!”
這一命令讓士兵們稍稍猶豫了片刻,但隨即,他們便迅速地從馬上躍下,整齊地排列在山坡上,等待著下一步的命令。
余樂的目光如炬,掃視著周圍的地形,接著又下達了一個令人意外的命令:“每人去找五塊,圓形,大小如磨盤一樣的石塊!”
士兵們聞言,心中頓時豁然開朗,明白了余樂的意圖。他打算利用這片山坡上的石塊,作為天然的武器,先以石塊沖垮敵人的陣型,打亂他們的進攻節奏,消耗他們的作戰勇氣,殺傷一部分敵人,然后再趁機進行反沖鋒。
這樣的戰術既巧妙又實用,既可以最大程度地利用地形優勢,又可以避免士兵們與敵人進行直接的肉搏戰,減少傷亡。所有人立刻行動起來,積極地尋找著符合條件的石塊。
山坡上的石塊很快就被士兵們一一搬起,他們小心翼翼地將這些石塊擺放在指定的位置,等待著余樂的下一步命令。而山下的托特爾人卻渾然不知,他們依然吶喊著,揮舞著武器,向著山坡上的余樂大軍沖來。已經有人高高地舉起弓箭,等著距離接近就開始放箭,企圖射殺高坡上的乾軍。
余樂沒有絲毫的猶豫,他的聲音在緊張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冷酷而果斷:“將所有石頭全都滾下去!”
隨著余樂冷酷無情的命令落下,兩萬多塊磨盤大小的石塊仿佛憤怒的巨獸,從陡峭的山坡上轟鳴而下,以不可阻擋之勢沖向正在奮力攀爬的托特爾人騎兵。
這些石塊在空中翻滾、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宛如天崩地裂。它們如同雨點般密集地落下,狠狠地砸向托特爾人的騎兵隊伍。騎兵們原本矯健的身姿,在石塊的撞擊下變得脆弱不堪,人馬瞬間被砸得東倒西歪,哭爹喊娘之聲不絕于耳。
有的騎兵被石塊直接砸中,連人帶馬被砸成了肉泥,鮮血四濺;有的則被石塊擦傷,皮開肉綻,痛苦地哀嚎著;還有的騎兵雖然僥幸躲過石塊的直接撞擊,但也被嚇得魂飛魄散,失去了戰斗的意志。
馬匹們更是驚恐萬分,它們在石塊的沖擊下四散奔逃,互相踐踏,有的直接被石塊砸中,哀鳴著倒下,將騎手壓在身下。整個山坡下,托特爾人的騎兵隊伍亂作一團,人馬混雜,哭聲、喊聲、馬嘶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慘烈的畫面。
原本氣勢洶洶、不可一世的托特爾人騎兵,此刻已經徹底失去了剛才的囂張氣焰,他們如同無頭蒼蠅般亂撞,完全沒有了章法。士兵們面露驚恐,眼中滿是絕望和無助,他們不知道這場災難何時能夠結束,更不知道如何才能從這片死亡之地逃脫。
余樂站立于山坡之巔,身影挺拔而冷峻,他的目光如同鋒利的刀刃,無情地穿透混亂的戰場,冷冷地注視著下方陷入絕望深淵的托特爾人。在他的臉上,找不到絲毫的憐憫與同情,只有對勝利的堅定信念和對敵人的冷酷決絕。
感受到主帥的決心與勇氣,全軍士氣瞬間高漲,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點燃。士兵們緊握武器,眼神中閃爍著熾熱的戰意,他們如同蓄勢待發的猛虎,只待余樂一聲令下,便將以排山倒海之勢,沖向那混亂不堪的敵人。
而山坡之下,托特爾人的境遇則截然相反。他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與混亂,昔日的勇猛與驕傲在絕望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他們深知,山上的乾軍正如同冷酷的獵手,靜靜地等待著最佳的捕獵時機,而他們,就如同被圍困的羔羊,無助且絕望,只能靜待命運的裁決。
恐慌在托特爾人之間迅速蔓延,士兵們開始四散奔逃,試圖逃離這片死亡之地。然而,在如此狹小的空間內,他們的逃跑只會加劇混亂,讓更多的人在踩踏與自相殘殺中倒下。
余樂冷冷地看著這一切,他知道,勝利的曙光已經近在眼前。他深吸一口氣,高聲下令:“全軍聽令,準備沖鋒!”
隨著這一聲令下,全軍將士如同脫韁的野馬,以雷霆萬鈞之勢,從山坡上呼嘯而下,向著那混亂不堪的托特爾人沖去。一場決定生死存亡的決戰,就此拉開序幕。
余樂的騎術一般,也就是到了博古斯草原上才學會了騎馬,而周通騎術更是稀松,大軍居高臨下,萬馬奔騰,騎兵在馬背上重心靠前,必須大仰角貼在馬背上,才不會被馬顛簸下來。而余樂和周通兩人唯恐從馬背上掉下來,雙手緊緊抱著馬脖子。戰馬被抱得窒息,狂亂地蹬著馬蹄,四處亂竄,箭矢“嗖嗖”地從耳邊掠過,兩人差點從馬背上顛簸下來。
大敵當前,戰鼓雷動,喊殺聲震天響,整個戰場仿佛被一層濃厚的硝煙與熱血所籠罩。眾將士心無旁騖,全神貫注地與敵人廝殺,刀光劍影中,每一秒都決定著生死存亡。在這緊張激烈的戰斗中,余樂和周通的窘像倒是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畢竟,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每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擊敗對手上。
然而,余樂前胸補子上那只威風凜凜的獅子圖案,卻如同無聲的宣告,暴露了他的身份。在乾朝的官服制度中,獅子是武將身份的象征,代表著勇猛與尊貴。余樂身為參將,其服飾上的獅子補子自然引人注目。托特爾人雖然身處混亂的戰場,但他們的目光卻異常敏銳,一眼便認出了余樂的身份,紛紛高呼起來,如同發現了獵物一般,向余樂猛撲過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余樂并未有絲毫的慌亂。他深吸一口氣,猶如古松迎風,內心迅速歸于平靜,將周遭的尷尬與緊張盡數拋諸腦后。他緊握手中那把閃爍著寒光的彎刀,刀身猶如游龍躍出水面,每一次凌厲的揮動都伴隨著敵人凄厲的哀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