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繼續前行,弘德殿的雄偉輪廓漸漸清晰可見。宇文順吉邊行邊言:“余樂,朕有意設立內閣,輔佐朕處理奏章,共議國事,你可有意入閣助朕一臂之力?”
余樂聞言,心頭一震,連忙推辭道:“皇上,微臣出身市井,未曾受過詩書熏陶。指揮兵馬,偶有小聰明還能蒙混過關,但內閣乃國之重地,關乎社稷安危,微臣才疏學淺,怎敢忝列其中?此舉恐招非議,微臣實難從命。”
“莫要急于推辭嘛。”宇文順吉笑道:“你出身市井,自是對民情了如指掌,且敢于直言不諱,這正是朕之所求。內閣成員,不必皆是棟梁之材,能辦實事者也是關乎內閣是否能夠正確決策的重要一環。朕欲使你專管內閣軍情處,廣搜天下情報,無論民情、軍情,或是天災人禍,均需如實上報內閣,使之據情報歸檔,再與各地上奏折相互印證,如此,朕便能辨明真偽。其余事務,自有內閣諸臣分擔,如何?”言罷,宇文順吉輕拍余樂肩頭,語氣親切,如同手足相談。
“這......”面對皇帝一番肺腑之言,余樂再難推辭,只得應承:“既然皇上不需微臣獻策,微臣雖不通治國之道,卻善辨忠奸。臣愿為皇上擒賊捉奸,抵御外敵。”
“誒,此言差矣。但凡你有妙策良計,大可徑直向朕呈報,無需有所顧忌。”宇文順吉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溫和與鼓勵。
“臣遵旨。”余樂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動之情溢于言表。
宇文順吉忽然駐足,轉身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神態凝視著余樂:“朕心中已明鏡高懸,順怡已將一切告知于朕。”
余樂聞言,心中又是一陣驚異,隨即恍然大悟,想必是新婚之夜他與順怡之間的肺腑之言已被轉述給了陛下。
果然,宇文順吉緩緩開口:“朕之所以對你深信不疑,根源在于你的出身背景。你出身市井,孤苦無依,背后并無復雜糾葛。雖曾在燕朝擔任過鐵血內衛一職,然你從未與邵飛等燕朝重臣或降將有所勾結往來,這足以證明你……”
說到這里,宇文順吉微微一頓,似乎在斟酌用詞,“證明你心性純正,行事獨立,不為權勢所動,實乃國家棟梁之材。”
余樂聽到宇文順吉那溫和而堅定的話語時,所有的不安仿佛都被一股暖流融化。突然大為感動,感覺宇文順吉和唐鵬一樣,簡直就是人生難得遇到的知己。
“朕之所以對你深信不疑,根源在于你的出身背景……”宇文順吉的話語如同一股清泉,緩緩流淌進余樂的心田。在余樂的記憶里,這樣的信任與理解是如此稀缺而珍貴。曾經,在吳州的泥濘小巷中,是唐鵬以他的肩膀扛起了余樂的世界,為他遮風擋雨,讓他得以在復雜多變的市井生活中保持一份純真與堅韌。而今,唐鵬已不在身邊,余樂以為這樣的庇護與理解已成過往云煙,卻不曾想,在遠離故土的皇宮深處,他再次感受到了這份難得的溫暖。
“你出身市井,孤苦無依,背后并無復雜糾葛……心性純正,行事獨立,不為權勢所動。”每一句話都精準地擊中了余樂內心最柔軟的部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