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畢,錢元昭在太極殿正式登基,宣告自己為順德皇帝,年號“啟明”,寓意開啟一個光明、和平的新時代。他高聲宣布大赦天下,對所有參與過對抗黎王逆賊的官員,既往不咎,以示皇恩浩蕩。
緊接著,順德帝頒布了一系列任命,以鞏固新政權:北方兵馬大元帥鄭錦,因其卓越戰功與威望,被任命為兵部尚書,繼續統領全國兵馬,確保邊疆安寧;禮部尚書一職,則由德高望重的顧炎擔任,負責禮儀典章,彰顯新朝文化之興盛;王孝武,因其在守城之戰中的英勇表現,被封為建州守備,負責京師防務;唐鵬,以其卓越的軍事才能,被任命為瓜州都督,坐鎮瓜州,節制北方四鎮,確保北疆穩固。
并冊封大乾清河公主宇文順蘭為燕朝的皇后。
百官聞言,無不心悅誠服,紛紛跪拜謝恩,整個朝堂洋溢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團結與希望。順德帝的登基,不僅標志著黎王時代的終結,更預示著燕朝將迎來一個嶄新的、充滿希望的未來。
……
在燕朝新帝登基大典的莊嚴時刻,乾軍的高級將領們亦受邀列席,共同見證了這一歷史性的轉折。大典之上,龍旗招展,鼓樂齊鳴,百官跪拜,氣氛肅穆而莊重。在宇文恪身旁,舒克什輕聲低語,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大將軍,您看這局勢,咱們何不趁機奪取建州,將這繁華之地納入囊中?”
宇文恪聞言,眉頭微蹙,側首看向舒克什,語氣中帶著幾分冷靜與深沉:“舒克什,你且說說,咱們奪取建州的勝算究竟有幾何?”
舒克什一愣,隨即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猶豫片刻后說道:“呃……大將軍,依末將之見,至少有五成把握。畢竟,咱們的兵馬亦是驍勇善戰,加之對建州地形頗為熟悉……”
然而,宇文恪并未被這番言辭所動,他的目光穿過人群,似乎在審視著這場大典背后的復雜局勢。他深知,鄭錦麾下的十五萬馬步兵,皆是身經百戰、鐵血鑄就的北方軍鎮老兵,加之三十萬建州城防軍的嚴陣以待,乾軍雖控制著外城各門,但內城卻如鐵桶一般,牢牢掌握在燕軍手中。更何況,外圍還有虎賁軍正源源不斷地向建州集結,而乾軍遠離北方腹地,后繼無援,糧草亦不充裕。一旦輕舉妄動,十萬乾軍恐將陷入燕軍的里應外合之中,全軍覆沒亦非不可能。
望著舒克什那貪婪而又略顯遲疑的眼神,宇文恪淡淡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與無奈:“舒克什啊舒克什,你可知這世間有多少英雄豪杰,皆因一時貪念而葬送了大好前程?建州雖繁華,卻非我乾軍所能輕易染指。如今與燕朝翻臉,無異于自掘墳墓。”
……
余樂靜靜地凝望著錢元昭,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恍惚。記憶中的錢元昭,曾在大都城內落魄潦倒,衣衫襤褸,無人問津。而今,他竟已登基為帝,龍袍加身,氣宇軒昂,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腳下。余樂心中暗自祈愿,愿這位新帝能夠帶領燕朝走出陰霾,振興朝綱,光復先祖遺志,讓這片土地再次煥發生機。
他的目光又緩緩轉向王孝武,只見王孝武此刻意氣風發,被百官簇擁著,贊美之詞如潮水般涌來,他臉上洋溢著春風得意的笑容,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他喝彩。唐鵬同樣身處其中,被眾人環繞,享受著勝利的果實。這場景,讓人不禁感嘆:“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然而,在這歡慶的氛圍中,余樂卻留意到了傅宣歌。他孤獨地站在一旁,臉上寫滿了落寞與孤寂,四周空無一人,仿佛被整個世界遺忘。這份對比,讓余樂心中五味雜陳,惆悵之情油然而生。
正當余樂沉浸在深思之中,耳畔突然響起舒克什那略帶譏誚的聲音,如同寒風中的利箭,直刺而來:“余樂啊余樂,聽說你差一步就落入了燕軍的掌心?嘖嘖,終究還是太年輕,實戰經驗匱乏,不懂得如何駕馭士兵的心。瞧瞧,你綠水軍的將士們,有不少都投奔到我這里來了。為何?因為你不懂得讓他們嘗到甜頭,又憑什么指望他們為你赴湯蹈火?”舒克什的話語中充滿了輕蔑。
余樂只是輕輕側目,給予他一個淡然的眼神,未作任何回應。這一幕,落在了一旁冷眼旁觀的皇甫瑞眼中。舒克什的話,不無道理,他對自己的部下同樣也是放縱的。正如古語所云,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年輕的余樂顯然還未能完全領悟。盡管余樂智謀過人,但對部下的要求過于嚴苛,導致綠水軍內部人心不穩,戰斗力大打折扣。在亂世之中,將士們所求不過是在戰火紛飛中尋得一線生機,以戰功換取富貴。乾軍之所以驍勇善戰,自太祖皇帝以來,便一直都是發著戰爭財,越戰越強。
宇文恪作為乾軍的南征統帥,更是深諳此道。對于部下在戰爭中的燒殺搶掠,他往往選擇視而不見,正因如此,他的麾下士兵作戰時勇猛無比,所向披靡。所以,在乾軍的將領中,余樂卻成了一個異類,帶兵之法,在這亂世之中顯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不合時宜。
然而,余樂亦有其獨到之處,這一點宇文恪心中自有分寸,他低聲而威嚴地呵斥道:“舒克什,請注意你的言辭,切莫失了分寸。”宇文恪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讓舒克什不由得一凜。
舒克什瞥了宇文恪一眼,原本還想再趁機挖苦余樂幾句,但在宇文恪那不容反駁的氣勢下,只能無奈地閉上了嘴巴,臉上的譏諷之色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甘與順從。
……
錢元昭端坐在龍椅之上,面帶微笑,眼神中卻透露出幾分謹慎與機敏。他望著下方恭敬行禮的宇文恪,緩緩開口:“六叔,此次乾朝鼎力相助,朕心甚慰。朕身為大燕皇帝,同時也是乾朝的女婿,咱們兩家,自當親如一家,共謀天下大計。”言罷,他輕輕一笑,試圖以親情紐帶拉近與乾朝的距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