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山兄,何必妄自菲薄。”鄭錦目光堅定地望向那遠去的艦隊,豪情萬丈地言道:“只需假我一年光陰,我必親自率軍北伐,蕩平乾賊,重奪大都!”
……
艦隊乘風破浪,鼓足了風帆,速度如同離弦之箭,來時需要五六天的路程,回去只需兩天。
乾軍踏上了白沙河北岸,下船時井然有序,沒有絲毫的慌亂與嘈雜。下船后,迅速整隊,列成方陣。
“宇文大將軍,后會有期。哦,應該說是但愿各自安好,后會無期……”孟北鳴蹙著眉頭、冷峻地看著宇文恪說道。
宇文恪嘴角露出不易覺察的詭笑,說道:“孟將軍,也許,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面。”
“宇文大將軍,您治軍之嚴明,統兵之才干,實乃令孟某心生敬意。然而,你我分屬乾燕兩朝,各為其主,但愿以后不要在殘酷的戰場上兵戎相見。但若真要到了那一天,無法避免,孟某只能忠心事主……”孟北鳴的話語間,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種威嚴豪邁之氣,氣勢攝人,令人不禁側目。
宇文恪輕嘆一聲,對孟北鳴言道:“孟都督忠肝義膽,為國盡忠,真乃將中之杰,令人敬仰。然而,明珠暗投于朽木之旁,縱然光華蓋世,亦難免同歸于盡之憾。吾輩雖當矢志不渝,卻也需深思,何為真正的社稷之福,以免一身英才,錯付于那即將傾頹之朝。”
孟北鳴聞言,眉頭微皺,目光如炬,朗聲道:“宇文大將軍言重了。社稷之福,非由一人一朝而定,而在乎萬民之心向背,國家之興衰更迭自有天數。吾雖蒙乾朝厚恩,但深知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歷史之鐵律。我主英明與否,朝綱是否清正,百姓心中自有公論。至于個人忠貞,孟某自幼受儒家忠孝思想熏陶,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此乃為人臣子之本分。若真有一日,戰場相遇,非我輩所愿,然國之大義,不可不守。到時,孟某定當全力以赴,既為保國安民,也為不負吾身所學,不負胸前這身鎧甲。至于‘明珠暗投’之說,宇文將軍或許只見其一,未見其二。世間萬物,各有其時,各有其命。吾輩身處亂世,更應堅守信念,不為一時之榮辱所動,不為權勢所誘,方能留得清白在人間,不負此生。他日史書之上,是非功過,任由后人評說。最后,愿兩國能化干戈為玉帛,共享太平盛世,方為天下蒼生之福祉。宇文將軍,你我雖為敵國,但英雄相惜之情,孟某銘記于心。他日若有機緣,共飲一壺,再論天下大事,豈不快哉?”
言罷,孟北鳴拱手一禮,轉身踏上戰艦,率領麾下將士,揚起巨帆,漸行漸遠。
宇文恪站在岸邊,目光緊隨著那漸行漸遠的大燕水師,眼神中滿是復雜的情緒。他喃喃自語,聲音雖輕,卻透露出對那位水師大將的深深敬佩:“此人是不可多得的大將之才啊,大乾若得了他和他的艦隊,必能如虎添翼,海疆無憂,海洋霸業指日可待。但愿你我不要兵戎相見……”
……
“通知參將以上軍官統統集合,前來議事。”宇文恪目光堅毅,下達命令道。
待數十名武將齊聚他面前時,宇文恪沉穩地審視著每一位將領,字字鏗鏘地宣告:“諸位將領聽令,那燕人不僅背信棄義,還過河拆橋,竟派遣水師強行驅逐我們出境。如此奇恥大辱,豈是能輕易咽下的?我們大乾豈能任人如此輕侮?剛剛助他們平息叛亂,轉瞬之間便遭此待遇,這口惡氣,諸位能否咽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