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阮,別唐施主、余施主了,你也直呼俺倆老唐、老余即可。”唐鵬大大咧咧地說道。
“呃……老唐。”寒遂法師拗不過,只能改口叫道。
“哎……這就對了。”唐鵬哈哈笑道。
余樂在一旁看著這兩人重逢的歡樂場景,心中涌動著無限的感慨。他微笑著插話道:“來來來,咱們別站在門口敘舊了,進去邊喝茶邊聊。今天,咱們可得好好聚聚。”
說著,余樂便領著寒遂法師和唐鵬,三人說說笑笑地往府里走去,仿佛又回到了那些無憂無慮、充滿歡聲笑語的舊時光。
周通獨自一人喝了兩杯酒,便看到余樂和唐鵬擁著一位和尚有說有笑地來到后院,不禁有些詫異。
“這位是?”周通起身好奇地問道。
“這是寒遂法師。”余樂笑瞇瞇地說道。
“這位是我們兒時的冤家,現在的伙伴周通。”余樂指著周通向寒遂法師介紹道。
“阿彌陀佛,”寒遂法師緩緩開口,其雙眼猶如兩把利刃,仿佛能看穿周通的心底:“周施主,世間萬物,皆循因果之律,一念之轉,即可由極樂至苦海。貧僧觀施主面相,顴骨略顯高聳,印堂間隱現細微紋路,此非不祥,乃是人生旅途之印記。然施主面容之上,偶有橫肉微現,青筋隱約,眉宇間似有輕愁縈繞,貧僧猜想,這或許是施主內心承載著世間諸多不易,心有千千結,難以釋懷。貧僧愿以此番言語,化作一縷清風,拂過施主心頭,愿施主明了,世間萬般苦難,皆由心生,亦由心解。愿施主在未來的日子里,能以慈悲為懷,以智慧為劍,斬斷心中煩惱絲,步入解脫與自在之境。”
周通心中一震,面上卻不動聲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法師言重了,周某不過俗世中人,哪有什么掛礙。”
寒遂法師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慈悲也有深意:“施主勿需遮掩,心念一動,萬法皆顯。貧僧愿贈施主一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人生如逆旅,何須以殺止殺?愿施主心存善念,廣結善緣,方能解脫塵世之苦海。”
言罷,寒遂法師的眼神中既有警示也透著慈悲。
周通內心雖如狂風驟雨般翻騰不息,面上卻極力維持著平靜,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動:“周某不過一介粗鄙武人,常年征戰沙場,面對敵人,豈能輕言慈悲?眼下國家尚未一統,戰亂頻仍,加之沿海倭寇橫行,正需我等挺身而出,以血肉之軀筑起防線,護衛海疆安寧。談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于此刻的我而言,實乃難以企及之高遠境界。為了黎民百姓,為了天下蒼生,我甘愿背負罵名,哪怕墜入無間地獄,亦在所不惜。然而,法師今日之教誨,猶如當頭棒喝,令周某醍醐灌頂,銘記肺腑,日后必將時時自省,力求在刀光劍影之中,亦不失慈悲之心。”
寒遂法師聞言,笑容不減,眼中慈悲與智慧并存:“阿彌陀佛,施主言之有理,世間確有諸多紛爭,需以武力平息。然則,貧僧所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并非倡導逃避責任,而是愿施主在刀光劍影之間,亦能心懷慈悲,明了殺伐亦是無奈之舉,非本心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