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被暗影掌刀劈中的手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肘關節已遭重創。他蜷縮著身體,劇烈地咳嗽喘息,試圖吸氣卻困難萬分,那只獨眼中充滿了極致的痛苦、難以置信的驚駭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懼!
死寂!?絕對的死寂!
剛才還如同沸騰熔爐般的喧囂,在暗影這兔起鶻落、雷霆萬鈞的出手之后,瞬間被凍結了。
時間仿佛停滯,只剩下“老鶻”壓抑不住的、如同破風箱般的痛苦喘息聲在死寂的空氣中回蕩。
所有人,無論是興奮的牧民、精明的商販,還是藏在人群中的潛在高手,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他們臉上的狂熱、貪婪、驚疑,統統凝固在臉上,只剩下一種源自本能的、面對絕對力量碾壓時的茫然與震怖。
太可怕了!太快了!太狠了!
暗影緩緩站直身體,甚至沒有多看地上抽搐的“老鶻”一眼。他臉上那副敦厚商賈的表情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潭般的平靜,平靜之下是令人心悸的冰冷。他微微側頭,對剛從地上掙扎爬起、捂著肩膀的手下低聲吩咐了一句,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愣著做什么?這位英雄摔得狠了,給他兩袋雪鹽,壓壓驚。”
暗影手下強忍疼痛,立刻撿起兩袋沉甸甸的雪鹽,走到癱軟在地的“老鶻”身邊,重重放在他面前。
那雪白的鹽袋,此刻在圍觀者眼中,卻如同冰冷的墓碑,充滿了諷刺。
暗影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緩緩掃過周圍一張張驚懼呆滯的面孔,臉上忽然又堆起一絲極其勉強、甚至帶著點殘忍意味的“歉意”笑容:“諸位草原的巴特爾,實在對不住。我這兄弟學藝不精,差點傷了這位英雄。在下護弟心切,出手失了分寸,驚擾了各位雅興。長生天在上,見諒,見諒!”
他拱了拱手,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摔跤助興就到此為止吧。方才承諾依舊有效,鹽,照送!還有哪位英雄想‘指點’我兄弟幾招的?”
他特意在“指點”二字上加重了語氣,目光更是有意無意地掃向遠處金帳侍衛所在的方向。
哪里還有人敢應聲?!
連兇名赫赫的“老鶻”都被這人如同拍蒼蠅般隨手打成重傷,那非人的速度和狠辣決絕的手段,徹底澆滅了所有人心中貪婪的火焰,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人群鴉雀無聲,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一些人甚至悄悄向后挪動腳步,唯恐被那冰冷的目光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