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匕首精準地刺入脖頸下方的脊椎縫隙,連一聲嗚咽都未發出,探子便軟倒下去,只有微弱的血液滴落聲融入夜色。
另一處,藏在柴火堆后的探子似乎察覺到一點異常的響動,剛想探頭,兩支帶著倒刺的弩箭“噗噗”兩聲,深深釘入他的眼窩和咽喉!他抽搐著倒下,被迅速拖入陰影。
那名打更人剛轉過一處街角,便被隱在暗處的一雙大手捂住嘴巴,拖到黑暗當中,拖拽時他瘋狂蹬著腿,發出了一些聲響。
街角偽裝成乞丐的探子最為警覺,似乎嗅到了危險。他剛想發出警訊,幾個黑影如同餓狼撲食般從不同方向暴起!一人死死捂住他的嘴,另兩人的匕首在他胸前、肋下瘋狂捅刺了十余下!溫熱的鮮血瞬間浸透了破衣爛衫。
幾乎在最后一名探子被無聲解決的瞬間,營地內蟄伏的“死士營”如同決堤的洪水,在各自總兵、校尉的低吼指揮下,分成數股洪流,目標明確地撲向位于烏蒙城東的軍械庫!
“大刀營沖門!銳箭營壓制兩側箭樓!強弩營斷后!其他營負責搬運!快!快!快!”劉敏的嘶吼如同破鑼,打破了死寂。數十架臨時趕制的簡陋飛梯“哐當”一聲架上了軍械庫的圍墻!大刀營的悍卒口銜鋼刀,無視墻上零星射下的箭矢,手腳并用地向上攀爬!
圍墻上的守軍終于反應過來了!警鑼凄厲地敲響!火把晃動,人影奔涌。
“敵襲——!是降兵造反了!!”
“放箭!攔住他們!”
“咣咣咣……快調火銃營來!增援!”警鐘長鳴。烏蒙城內的云州軍營中紛紛亮起了亮光,將士們從睡夢中驚醒。
箭矢如蝗蟲般射下!攀爬的死士如同下餃子般墜落,慘叫聲劃破夜空。但后面的人踩著同伴的尸體和鮮血,更加瘋狂地向上涌!有人身中數箭,兀自嘶吼著將刀擲上墻頭,砸倒一名弓手!
劉敏部銳箭營的弓弩手在墻下列陣,用繳獲的硬弓和強弩與墻上守軍對射!箭矢破空聲、釘入皮甲的悶響、士兵瀕死的慘叫交織成一片!不斷有雙方士兵倒下,尸體迅速堆疊。
“轟——!”巨大的撞木在大刀營的掩護下,狠狠撞擊著厚重的庫門!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一聲悶雷般的巨響和木屑飛濺!門閂在呻吟!
終于,伴隨著一聲撕裂般的巨響,庫門轟然洞開!
里面火把通明,映入眼簾的是如山般整齊堆放的兵器!死士們眼中爆發出狂喜和貪婪的光芒!
“所有營!快搬!”陳事渾身浴血,聲嘶力竭。
各營的士卒在總兵的率領下如同螞蟻般涌入。他們兩人一組,扛起一捆捆沉重的火銃就往外沖!更有十余名壯漢喊著號子,奮力將十門包裹著油布的虎蹲炮推上準備好的騾車!成箱的彈藥、弓弩、箭矢被瘋狂地拖拽、搬運!
“守住門口!給老子用尸體壘墻也要頂住!”陳事指揮大刀營和銳箭營的將士,悍不畏死地堵在庫門狹窄的入口通道。通道瞬間變成了絞肉場!后續趕來的云州軍火銃兵在通道外匆忙組成三段擊隊列,燧發槍噴射出刺眼的火光和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