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余的話語，兩道身影如同離弦之箭，驟然沖向那堵象征著不可能的高墻！動作之快，只在原地留下兩道模糊的殘影。五百死士緊隨其后，如同無聲的幽靈潮水，瞬間撲向峭壁腳下。
攀爬，開始了。
與凌云關的裂縫不同，野狐嶺的峭壁光滑得令人絕望。最初的幾十丈，尚可利用那些零星的、扎根在巖縫中的粗藤借力。余樂和唐鵬身先士卒，手腳并用，短刃插縫，鋼爪勾藤，每一次移動都伴隨著碎石滑落的細碎聲響。寒風如刀，刮過裸露的臉頰和鐵甲，冰冷刺骨。高度在無聲而快速地累積，向下望去，將士們的輪廓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無邊的黑暗深淵，仿佛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
“小心！”唐鵬低喝一聲，他的短刃猛地插入一道巖縫，穩住差點滑脫的身體。他上方，一片巨大的、被風化侵蝕得異常光滑的巖面橫亙眼前，寸草不生，在微弱的星光下泛著青黑色的、水潑不進般的冷光。
此處，才是云州軍真正的“天塹”倚仗。光滑如鏡，無處著手落腳。守軍根本不需要派人駐守崖邊，只需偶爾巡邏，向下投擲石塊，便能將任何試圖攀爬者砸成肉泥。不過，他們根本不相信這兒能爬上人來。
余樂停在唐鵬上方不遠處，身體緊貼在冰冷的巖石上，呼吸間噴吐出白霧。他抬頭審視著這片死亡區域，目光銳利如鷹隼搜索獵物的蹤跡。太光滑了！比凌云關那片絕壁更加惡劣！細小的裂縫和凹槽幾乎不存在。
“娘的，比凌云關那鬼地方還光溜！”唐鵬喘息著，聲音帶著凝重：“上面連個鳥窩都沒有！老烏龜沈達，是真把這里當天塹了！”
“天塹？”余樂的聲音冰冷如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老子鑿的就是天塹！”
他猛地抽出腰間皮囊里一枚精鋼飛爪鉤，手臂肌肉虬結，將全身力量灌注于右臂，對著頭頂上方一塊看起來較為松脆的巖石奮力擲出！
“鏘——！”
刺耳的金屬刮擦聲在寂靜的夜空中驟然響起！聲音不大，卻在死寂的懸崖上傳得格外清晰，讓下方所有屏息凝神的士兵心臟驟然一緊！
火花一閃即逝！
飛爪并未抓住！它在光滑的巖壁上彈跳了一下，帶著令人心焦的嘩啦聲向下滑落！
所有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一旦驚動嶺上守軍……
余樂眼神沒有絲毫波動，手腕一抖，繩索帶著飛爪閃電般收回。他毫不停歇，身形微調，再次奮力擲出！
“鏘——嚓！”
這一次，飛爪的鉤刃艱難地卡進了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細小巖隙邊緣！雖不深，卻足以承受一拽之力！
成了！
但這點微小的成功，不足以支撐大軍通過。
“唐鵬！左邊！你開路！”余樂低喝，同時將一枚飛爪遞給下方僅隔數尺的唐鵬。
“明白！”唐鵬接過飛爪，眼中兇光一閃。凌云關的經驗在此刻化作本能。他不再追求一蹴而就，而是瞄準巖壁上一個微不足道的突起，“唰”地擲出！
“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