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敏一腳踩在烏達王肩頭,強迫他抬頭看著自己:“給你兩天時間,把你手下最熟悉林子、最熟悉梵族地盤的老獵手給老子找出來!讓他們帶路!老子要踏平梵族的寨子,搶光他們的糧食、牲口和女人!男的敢反抗就殺光!把梵族的頭,給老子掛在最高的樹上!”
他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嗜血的狂熱:“告訴這片林子里所有的野人,從現在起,老子劉敏,就是這里的王!順我者昌,逆我者——誅全族!”
“嚯嚯嚯……!”旁邊的流寇頭目們齊聲狂吼,眼中閃爍著貪婪和暴虐的光芒。
烏達王被粗暴地拖了起來。
他踉蹌著,目光掃過那些被奴役的族人,女子絕望的哭泣,老人麻木的眼神,孩童驚恐的顫抖,尤其是寨門外懸掛的族人頭顱……一股比千毒沼澤最深處的腐泥還要黑暗、還要粘稠的恨意,如同毒蛇般纏繞上他的心臟,深入骨髓!
他心中在咆哮,在滴血!
劉敏!這個毀他家園、辱他部族、殺他子民的魔鬼!
此仇不共戴天!
……
投降?屈服?
不!
這只是他披上的、比森林苔蘚更厚重、更丑陋的偽裝。
他烏達,魅蒙族的王,流淌著叢林獵手最狡詐也最堅韌的血液。
劉敏要的不是臣服,而是滅族,是讓魅蒙族成為他踏向“王座”的墊腳石和祭品。
一個瘋狂的、燃燒著復仇烈焰的計劃在他心中成型,幾乎要破腔而出。
“羲族…梵族…”他無聲地咀嚼著這兩個曾經代表血仇的名字。
宿怨?在滅族的陰影面前,那算得了什么?
劉敏這個不速之客才是這片森林所有生靈共同的、必須撕碎的毒瘤!
烏達王臉上的圖騰油彩已被汗水和血污浸染得模糊不清,但那雙深陷的眼窩里,燃燒著刻骨銘心的仇恨與一種近乎絕望的孤注一擲。
他面前跪著三個同樣傷痕累累卻眼神堅定的魅蒙青年,其中兩人是寨子里公認最熟悉西部群山、曾多次翻越黑風峽與梵族進行過零星交易的獵手——尼茂和吳臘業。第三人名叫科多,沉默寡言,卻是烏達王最信任的護衛之子,腳力奇快,熟悉通往羲族天風崖的隱秘獸徑。
“劉敏那個魔鬼的話,你們聽到了?”烏達王的聲音嘶啞干澀,如同砂輪摩擦。
三人用力點頭,眼中噴火。
“他要我們的人帶路,去偷襲梵族!”烏達王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那群畜生想干什么?梵族人少寨弱,結局會比我們更慘!他們會……燒光寨子,搶光糧食牛羊,殺光所有反抗的男人!他們的姐妹、妻女會被拖進惡魔的帳篷,遭受比死亡更痛苦的屈辱!老人和孩子……會被當作草芥一樣隨意屠戮!”</p>